贺涵是过来人,懂得男女情愫暗生之时,最是牵肠挂肚,慈爱地拍了拍贺小洛的肩膀,“小洛,别担心,你妈妈那边,我会尽力帮你劝导。”
至于劝导后的结果,就不是他能决定的。
“谢谢爸,只要你开口,一定管用。”
被贺涵劝说了一通,贺小洛的心情总算好了点,跑进二楼自己的房间,脱掉身上的晚礼服,换上咖啡色外套和牛仔长裤。
晚上,贺研远和朱莉从周家回来,一家五口包括贺小洛,还算融洽地吃了顿晚饭。
饭后,朱莉借口喝醉了,赖在贺家没有去早就布置好的新房。
贺小洛心知肚明,贺研远的房间就在她的对门,朱莉这个心胸狭窄的女人住下来是故意要气自己的。
她的心中忍不住冷笑。
贺研远巴不得留下来多看贺小洛几眼,便没有反对朱莉要留下来的举动。
聊了一会儿,贺小洛找了个借口走进房里。
“咔嚓”!
贺小洛重重地锁上房门。
她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脸蒙在棉被里,不吭一声。
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贺家,可她再也找不到继续呆下去的渴望。
贺小洛缓缓吐了口气,明天吧,明天她就回学校,哪怕是一个人留在公寓,也比这里强。
走进洗手间梳洗后,贺小洛换了蓝色的珊瑚绒睡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番,贺小洛终于沉沉睡去。
下半夜,她被噩梦惊醒。
醒来后,抬手朝额头按去,只摸到一手的湿冷,那上面早布满一层冰凉的冷汗。
口干舌燥的厉害,贺小洛摁亮水晶吊灯,套上棉拖鞋,打开房门,走廊上留有橘黄色的路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其他人大概都进入梦乡,四周寂静无声。
贺小洛的房间没有备茶水,她只好放轻脚步,沿着走廊,缓缓走向一楼。
厨房的冰箱里,有储存的矿泉水。
贺小洛取出一瓶,拧开盖子,倒入干净的杯中。
水太冰,无法入嘴。
她走到饮水机边,接了开水兑进去。
等杯子里的水温差不多,贺小洛才仰头一饮而尽。
解完渴后,她又感到有点饿,蹲下身再次翻冰箱。
只见有各种水果,也有包装的鱿鱼丝之类吃食。
贺小洛毫不犹豫地撕开袋口,捏了一大撮放进嘴里,用力地咀嚼。
吃着吃着,她突然咧嘴大笑。
年少时,她的世界里,除了贺研远,还是贺研远。
她以为这辈子她只会和贺研远至死方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在贺研远订婚的大喜日子,她能没心没肺地吃吃喝喝,甚至大半夜都有吃肉的胃口。
原来,光阴才最是无情,走着走着,感情就散了。
啃完一包鱿鱼丝,贺小洛的胃部不再空虚,挂着满足的笑容,她缓步拾级而上。
上到最后一层台阶,朱莉站在那里,朝她阴阴冷笑。
“你想干什么?”贺小洛陡然心生不妙。
“你猜!”
朱莉是等贺研远熟睡之后,听到贺小洛房里的动静,想起那个嫁祸的计谋,她再也无心休息,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时间掐得刚刚好,她在台阶上,贺小洛在台阶下。
输人不输阵。
立刻,贺小洛稳住身体,冷冷地盯着高她一层台阶上的朱莉,重复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小洛的手里还拿了杯茶水,是打算带上楼喝的。
她神色忿忿地喝了一大口,茶水已经冷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滑入胃部,她郁郁的心情才略微舒缓了一点。
想到也许不久以前贺研远和朱莉翻滚在床.//上,她就像刚刚吞了一只死苍蝇,恶心得难受。
她的眼眸里盛满嘲讽,兔子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朱莉长相漂亮妩媚,灯光下,泛着可怕的冷意,“贺小洛,别以为跟着蔡姨进了贺家,你就是贺家的千金大小姐,像你这种专门喜欢勾当别人男人的,就该受到惩罚,一辈子过得不开心。”
说完,她翘了翘唇瓣,嘴角露出古怪的弧度,得意而骄横。
“我勾引谁了?你是说哥哥吗?”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她面前满嘴喷翔,不狠狠地虐一把,都对不起自己了。
想到这里,贺小洛勾唇冷笑,“你给我听好了,从七年前的那一晚开始,我就在心里只把他当成了亲哥哥,是你自己看管不好你的男人,关我什么事。”
朱莉被噎得变了脸色,猛地抬头,狠狠地瞪向她,恨不能瞪出几个大洞,“贺小洛,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如果不是你一直在中间作梗,如果不是你勾引他,研远他怎么会一直不爱我?”
“都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