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墨在一阵酸痛中苏醒过来……
睁开迷蒙的眼,他反射性地伸手遮住刺眼的光芒,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纱布缠绕住了。
嘴角、肩膀、手臂、身躯……仿佛处处都泛着疼痛感,他下意识地粗喘一声,“……”
脑海闪过昨夜酒醉时的零散片段,和白慕西的那一架现在回忆起来竟然有些模糊……
“墨,你醒了?”
一道柔和的嗓音,将北冥墨拉回了现实。
他张开眼,望向坐在床边的江慧心,沙哑地吐了声,“心姨。”
说着,挣扎着掀开被子就要坐起来。
“呀,别动啊墨,你受伤了。”江慧心赶忙吩咐一旁的佣人给北冥墨身后垫几个枕头。
北冥墨眉心深锁,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疲惫。
江慧心叹气一声,“墨啊,你最近怎么回事?常常看你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妨和心姨说说?”
北冥墨揉了揉太阳穴,抿着唇,“没事,心姨你多心了。”
“唉……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在心里闷着,谁都不肯说……”江慧心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裴黛儿那桩婚事,心姨知道你是彻底搅黄了,你和那个苏小姐的事,你.爸现在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我们都老了,很多事情也由不得我们做主……可你这样天天酗酒,现在还弄得浑身是伤的也不是个事儿啊……如果你真想娶那个苏小姐过门,要不改天就带她回家,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自从裴市长被拉下马,进了牢房之后,裴家一落千丈。
北冥老爷子始料未及的是,北冥墨下手居然这么快狠准,几乎不给裴家任何翻身的余地。裴黛儿现在是腹背受敌,早就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了……
亦枫又被逼走他乡,北冥老大夫妇天天以泪洗面……偏偏,北冥墨这个始作俑者,虽然经常上各种媒体杂志的封面,表面看起来春风满面,可每晚,他永远是喝得醉醺醺地回来,脚不着地儿似的,比从前还要冷漠还要寡言了……
北冥老爷子见这种境况,以为北冥墨这么颓废是为了苏映婉而烦恼,毕竟姓苏的那个女人跟了墨不少年了。所以无论当初老爷子有多反对北冥墨和苏映婉在一起,现在也只有妥协退让一步了……
“没这个必要。”北冥墨冷冷地挑了挑眉,坐直身子,准备下床,“如果心姨没什么事,那我去上班了。”
江慧心没想到墨对苏映婉的事也如此心不在焉,她急忙道:
“等等,墨,你听心姨说完这几句,好吗……”江慧心顿了顿,想起远在澳洲的程程,于是深吸口气,继续吐道,“心姨知道,你.妈妈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墨,你也有自己的孩子了,不管过去你经历过什么,难道你要程程也走你走过的路,受你所受过的苦么?”
北冥墨眸眼一紧,“心姨想说什么?”
江慧心摇摇头,“……其实心姨没别的意思,看你每天一身酒味地回来,现在又伤成这样,好像你这些日子心里头有事情那样,心姨看着不忍心……”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他习惯性地拧眉,嘴角的淤青并没有丝毫影响他俊逸的容貌,反而为他增添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
“怎么能不担心呢?你和程程呀,还真是父子俩一个样儿,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倔强。程程去澳洲也三个多月了,那孩子还那么小,人在他乡难免孤独,可每次打电话回来,也跟我说:奶奶,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你听听,这孩子不就是说着你现在说的话么?”
北冥墨眉宇间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勾唇吐道,“他去了三个多月了么?”
时间过得真快,他以为才过了几天,因为每一天对他来说,都仿佛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江慧心点点头,“是啊。要不……墨你去澳洲看看程程吧?那孩子其实挺在乎你这个爸爸的,你去了,他肯定高兴坏了……就当你也顺便散散心好了……怎么样?”
北冥墨沉默了。
江慧心这么一说,他才恍然觉得,这些日子的确是忽略了孩子。
想起自己的童年,他的心颤动了……
“再说吧……”他敷衍了一句,眸光深黯得看不清他的情绪。
江慧心点点头,终是叹息,“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江慧心便退出房间……
刑火守在门口,等江慧心离开之后,他走了进去,恭恭敬敬地朝北冥墨颔首——
“主子,您醒了。需要我现在就派人送早餐过来吗?”
“刑火,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北冥墨扶额,一贯如常的冷静。
刑火看了主子一眼,“我昨晚去接主子的时候,白慕西先生说和您为了苏小姐的事打了一架,然后您就走了……我找到主子的时候,主子已经醉倒在地上,浑身是伤,手机落在脚边。”
“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么?”他揉了揉隐隐疼痛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