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一缩,拳头攥得紧紧的,似是隐忍着某股即将喷发的怒火:“她是死了!在她离开的那天,她在我心底就已经死了!那天就是她的忌日!”
“……”她一怔。
被他眸子里骇人的恨意震慑住。
他咬着牙,“可为什么,尽管我每年都给她过忌日,她却偏偏还活得好好的?她凭什么?!”
这一声嘶吼,透着太多的怨恨与伤害。
震得顾欢哑口无言。
两年前,她和北冥墨轰动A城的夺子官司,以云不凡手机里最有利的证据被莫名删掉而败诉,那时,她才知道是云不凡的母亲余如欣所为。
也是那时,顾欢方知北冥墨的母亲叫余如洁。
她记得,两年前他们那个七天赌局第二日的那晚,他曾将她搂在怀里,跟她说,那晚是他.母.亲的忌日。
她也记得,当年帮他在海边庆生的那晚,他又搂着她,说有个女人答应他以后每一年的生日都给他庆祝,可那个女人却失约了二十几年。
这种种迹象,以至于她一直以为,北冥墨很爱自己的母亲……
可原来,他明知道他.母.亲在世,却偏偏要给她过忌日,仿佛恨不得她早死那般……
“北冥墨,你疯了吗?那个是你.妈妈啊!!”
同样身为三个孩子的母亲,她太清楚被儿女仇恨的滋味。
“她扔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跟她的姘头躲在这里二十几年!她配做我母亲吗?!”
他震怒的眼瞳里,染着猩红。
他狂烈的嘶吼,吓到她了!
那种恨,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仿佛早已浸入骨髓那般。
这种渗入骨头的恨,没人比他更清楚。
“也许如洁阿姨有苦衷呢……”她其实对余如洁和北冥莫两家的事,知道得并不多。
这两年来,也是因为和莫锦城的关系,才和余如洁有过几次会面。
在她的印象里,余如洁和莫锦城十分恩爱,简直就是一对模范夫妻了。
也许,这就是余如洁不愿意回北冥家的原因吧。
因为沙巴才有她爱的男人啊……
可,她看了一眼北冥墨。
被生.母抛弃的滋味,应该是痛恨而难过的吧?
否则,他也不会纠结在心底,这么多年都放不下。
“苦衷?”北冥墨冷然失笑,“你认识她多久?你又知道她多少?就这么帮着她说好话?”
她拧着眉,从床.上挣扎起来,“我承认,我认识她是没你久!可北冥墨,你恨她是你的事,我是无辜的,好吗?现在,可以让我走了么?”
他顿了顿。
眸子的戾气渐渐收敛。
猛地上前一步,鹰隼的眸光盯视着她,冷着唇,问——
“告诉我,为什么来沙巴?”
她眼光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眼神。
忽然想起还存放在包包里的钻石,于是,赶忙掏出来——
“我来这里,是想将这条‘密爱’钻石项链还给如洁阿姨!我问过三竹帮的行踪,说她在这里……可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不是我‘也’在这里!是只有我在这里!你被莫锦城耍了!”他眸子扫了一眼她掏出来的钻石,眼瞳瞬即一凛!
甚至在她毫无防备之下,他猛然抓过钻石,跟着,三两步就迈向窗边——
咚。
狠狠扔了下去!
“啊……钻石……”顾欢惊叫一声,心脏几乎跳停!
他居然扔了!
这颗来自南非的珍贵钻石,被如洁阿姨珍藏了多年的钻石……
就这么被北冥墨轻松一扔!
没了?
她疯了!“北冥墨!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那条钻石值多少钱啊……我赔一辈子都赔不起……”
一边说着,她就一边往窗台边跑了过去。
看她那架势,大有跟着钻石项链一起跳下去的举动!
“你疯了!”他旋即从背后抱紧了她!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她吓得心惊胆颤,“放开我!我要下去捡钻石,不然被人捡走了,就亏大发了……”
更重要的是,没了项链,她怎么跟如洁阿姨交代啊?
她挣扎间,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几乎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他沉着眉,在她发丝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准你捡!我不想见到那个女人的任何东西!我更不允许我的女人带那个女人的项链!”
“特么,你丫抽了吗!你不想见你闭上眼就得了!你跟项链过不去,你钱多了撑啊!况且那颗钻石独一无二,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你存心想害死我吗!”她气得张牙舞爪,指甲叭叭就划破了他的手臂,“放开我!谁是你的女人了?谁又稀罕做你的女人了!”
“我说了不准捡!”
他死死拽住她,眸子划过忧伤!
她越紧张那条钻石项链,他就越痛恨!
凭什么他孩子的妈,要这么紧张那个女人的东西?
他不准!
她应该站在他这边,和他同仇敌忾才对!
“北冥墨——”顾欢怒斥一声,随即抓起他的手背,张嘴就狠狠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