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如洁想起那些年月,就仿佛是弹指之间,一晃竟然过去这么多年……
“或许,墨那时也是受我耳濡目染吧……”余如洁终于破涕为笑,“我以为,他应该是恨到见钢琴就砸呢……”
“……”顾欢幽幽叹息,走过来,坐在余如洁的身旁,颤着指尖,跟随余如洁的节拍,敲出一个低音,淡笑,“我觉得,他应该是恨你的同时,也很爱你……”
余如洁双手一抖,敲错了几个音符。
眼泪淌过脸颊,余如洁趴倒在钢琴上,泣不成声……
“欢……我好后悔……呜呜呜……我后悔当年那么伤墨……可惜太迟了,他永远不会原谅我了……永远不会再喊我一声妈妈了……”
顾欢眼眶红了,轻拍着余如洁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安慰。
忽然觉得,北冥墨其实真的很爱很爱他的母亲,否则怎会有那么深刻的恨?
爱得越深,痛得越真,恨得也越深……
想起除夕那晚,他在她耳边呢喃的那句‘我爱你’,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那么,北冥二墨——
你的菲儿呢?
你……是否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
刑火看着眼前这架巨大的红木镶钻钢琴,不禁傻了眼。
“顾小姐叫我上来……就是要我将这钢琴从沙巴空运回A市?”
“当然!如洁阿姨送的欸!红木啊!镶钻啊!还雕龙刻凤!这玩意儿不便宜呢!”顾欢眉梢都不挑一下,“更何况,这还是你主子的娘送的,你说珍不珍贵?”
“额……”刑火头皮有些发麻,“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怕主子会不高兴……”
“你说这里,除了你家二货主子,还有谁用得着这钢琴?”
“……”刑火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她果断说道,“运回去!我暂时先保管着……也许有一天,他们母子冰释前嫌了,这钢琴还有用武之地!”
“……”刑火木讷地睁着眼,只好应允。
*
北冥墨早早就在车里候着了。
顾欢和莫氏夫妇告别后,笑眯眯地坐进车里。
看着北冥墨板着个脸,“欸,北冥二墨,再问你一遍,如洁阿姨的密爱钻石,你到底扔了没有?”
北冥墨瞟她一眼,不悦地蹙起眉头,依旧是冰冷嫌弃的两个字:“扔了!”
顾欢啧啧两声,“你真是害人不浅,害我一辈子都欠着如洁阿姨……”
他扬眉。
她接着又道:“不过算啦!反正自己儿子扔的,所以如洁阿姨不会跟我计较的!”
他俊俏的侧脸,青筋隐现!
低斥:“我说过,我不是她儿子!我母亲早就死了!”
“OK!OK!冷静!”她吐了一口长气,“关于这个,我不跟你争执了!反正再讨论下去也没有结果……不过,北冥二墨,对于你的童年经历,我还是很同情你的……”
“该死的,谁让你同情了?”墨爷怒喝!
其实,他心底对于这段经历是羞于启齿的。
毕竟谁希望自己是这样的身世呢?
“……”她仔细打量他一眼,忽然,伸出指尖轻柔地拂过他的眉心,“老皱着眉头,不好看呢!”
他微微一愣。
伸手抓.住她白.皙的手,“那就别老气我!跟我回A市,嗯?”
她咬了咬唇,绽放出一朵灿烂却又有些无力的笑容:“北冥二墨,就算回去,也要等你的伤好一点了再说,行不?”
她的笑容,映入他深黑的瞳仁中,美得他猝不及防。
“你好像很希望将我留在这里……”他唇角微扬,“既然这样,那就顺便在这里度个蜜月吧?”
“蜜月?”她瞪大眼,心脏噗通跳漏了一拍!
他点点头,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的钻戒,眸光深邃,“每对新婚夫妇都会做的事情,就算我们在造梦,那就造得彻底一点吧……”
*
沙巴是马来西亚之旅中最令人心动的一站。
于是,这一场婚姻的游戏,在沙巴有了一个绝美的开始。
尽管北冥墨有伤在身,却毫不影响顾欢的热情。
她拉着他走过水上清真寺,领略过伊斯兰教的文化风采……
刑火则充当随身摄影师,不断捕捉他们甜蜜的画面。
“刑火,快给我们照相!”她亲昵地挽住北冥墨的胳膊,“我要这个水上清真寺的全景哦!”
咔嚓~。
镜头下,她巧笑倩兮,北冥墨却僵硬着一张英俊的面瘫脸,只不过,嘴角有着微微上扬的痕迹。
他们一起走过亚庇城的大街小巷,在各种.马来特色小吃面前流连忘返。
“北冥二货,你知不知道,有伤在身,吃海鲜会发的!”
“不管,我要你喂!”
“喂喂喂!”
“不是让你叫,是让你……”说着,他突然攫取了她的唇,当街一吻,“这样喂……”
咔嚓~。
刑火迅速捕捉了这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瞬间。
好半晌,她用力推开他,气鼓鼓的,胀.红着脸,都不敢看路人投递过来的眼光了。
“北冥二墨,你又吃我豆腐!哪有这样子喂的!”
他却眉眼深邃,洋溢着一抹戏谑,“瞧你,脸蛋红得像煮熟的‘虾’,就算吃了会发,我也要一吃再吃……”
说着,他作势又要亲下去。
“你……”她恍然大悟,这厮原来当她是海鲜了,说时迟那时快,她赶忙拿起一只大龙虾,往他嘴里一塞,“死色痞子!那就吃你的虾吧!”
“唔……”墨爷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