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看着北冥墨,她知道此刻的他并不快乐,或许还带着一丝丝的忧伤。
但是她很快的又想到自己将再次失去一个孩子,作为母亲的她也是百转柔肠一般,紧接着她也将面前的这杯酒,一仰头喝干了。
酒是一剂穿肠毒药,也是一剂让自己暂时忘掉痛苦的良方。
两杯酒下肚,北冥墨放下酒杯缓步走到顾欢的面前,优雅的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欢儿,能否请你跳一支舞?”
顾欢点了点头,慢慢的将手交到了北冥墨伸出来的手上。
最有一餐的晚宴,最后的一次共饮,最后的一支舞……
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和顾欢跳舞了,回想起来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他们的十指交错,北冥墨轻轻的环住顾欢那柔软纤细的腰时,感受到了她不由得身子微微的一颤。
两个人就这样,伴随着舒缓的音乐中翩翩起舞。
摇曳的烛光下,顾欢白皙的脸颊上,已经泛起了浅浅的一片红晕,显得更加的娇媚。
北冥墨微微低着头,用力吸取着从顾欢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
那冰冷的眸子中散发出温暖的光,他要将眼前这个柔美的人儿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灵深处。
***
北冥墨带着顾欢轻快的在大厅中舞着,在他们的眼中,除了面前的彼此之外,周围的一切都在不停的旋转。
一曲之后接着又是一曲。
直到后来,顾欢将两只手轻轻的环住了北冥墨的脖子,侧头枕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沉重且有力的心跳声。
北冥墨也将双手紧紧的环住了顾欢的腰肢,下巴轻轻抵在顾欢的头顶,闻着她头发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
他们只见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没有说离别,没有说珍重,没有再说任何的话。时间或许就在这一刻也变得缓慢了。
就这样,步伐也跟着减慢了速度,他们已经不在是跳舞,而是已经停留在了那面已经色彩斑驳的画面前。
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
此刻,别墅外的天空群星闪耀,皓月当空,倦鸟归巢,四下已是万籁俱寂,只有山脚下不远的那座城市还散发着永恒的活力。
在摇曳的烛光中,两个人已经双双倒在了宽大松软的沙发上。
舒缓的音乐仍在继续,顾欢摊在沙发上,身子已经没有了力气。
或许是她已经疲倦,又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她微闭着双眼,轻启朱唇,均匀舒缓的呼吸中带着红酒清香的味道,吹拂着轻轻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张俊美的脸上。
此刻,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已经被身下的这个女人所牵动。
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他还是轻轻的俯下.身去,将她的朱唇紧紧的包裹住……
顾欢没有感到异样,更没有反抗。
或许她早已有了这样的心里准备,也或许她在此刻也觉得有些不舍。
这如同是斯德哥尔摩效应: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当一切拥有的时候,不会珍惜,也不懂的珍惜,甚至可能还有些嫌弃或者是厌烦。但是一旦失去的时候,就开始觉得可惜,后悔莫及,曾经的好便都历历在目了。
这座建立在半山前,倾注了北冥墨所有心思的别墅——‘夜末欢愉’虽然没有被它的主人所接受。
但是就在这个温馨的夜晚,它的设计者和不接受它的主人融为了一体。
这也许是告别的一种方式,告别过去的自己,告别过去的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时间的梦,遇到了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有苦也有乐。
顾欢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迎接她的是新一天的开始,但是面对的却是那面色彩斑驳的墙。
她依稀的记得昨夜的烛光晚餐、那一支跳了几首曲子的舞,甚至还有……
“呼……”她犹如从深海终于浮到了水面一般,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坐起身子,扭头望着那张不远处的餐桌,华贵的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留下的也已经化成红色的泪滴。
在茶几上,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静静的躺在上面。
***
顾欢清早起来,就看到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静静的躺着一封信。
弯腰拿起,轻轻的从里面抽出一张带着北冥墨淡淡味道的信纸:
欢儿,此刻咱们之间的合约到此为止,谢谢你这段时间给了我一个家的感觉。今后你也可以不必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
至于协议中的条件,我将还一个孩子给你。至于是程、还是洋,这有你或者他们来决定。
信封里有一张卡,我知道你不会收下,但这是我留给孩子的抚养费,作为一个父亲我能做的或许也只有这么多了。
今后有什么难处,只要你愿意,可以来找刑火他会尽全力来帮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