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怒骂间,随意的抬抬手,就先后干掉了两个怪物。
赵文睿看起来很有逼格,从容、淡定、强大,甚至神秘,让人不知道其上限在哪里。
可实际上若是真的对他的性情有所了解,就会知道,他这是在强撑烂唬。
实力不够嘴炮补,如果不是力有不逮,赵文睿是不会在战斗状态未解除时多BB的。‘反派死于话多’他经常以这说法自勉。
而卧榻之侧启容他人酣睡,他还没有自大到跟异怪共处一室,然后安然休憩。
更不会让异怪在不到10米远的地方潜伏谋算。
包括之前将自己扔进沙发椅中,那其实是撑不住了,却又不得不故作潇洒。
迈克而是他仓促之下制造的简版黑俑,当时在病房里跟迈克儿也是BB了一番,就是为了暗中继续力量。
要知道迈克儿是有枪的,并且有杀人灭口的打算,这种情况下,他却半摊在病床上,还打着吊瓶,跟对方谈笑自若,这比装的是有点过的。
估计当时迈克都是一副看戏的心态,想知道他这装比人设要如何一直保持不崩。
当然,作为一个前来灭口的杀手,迈克自己表现的很不专业,原因也简单,像操妹的时候,雄性牲口就会下意识的展示风采,跟雄孔雀开屏一样。
所以赵文睿得感谢凯西当时在场。包括现在也是,虽然场中的异怪应该对日凯茜没什么兴趣,想要虐凯茜倒是很有可能,但必须说,凯茜是个好的捧哏,其恐惧、茫然、小白,本色的完成了绿叶的任务,没有其衬托,他不会像现在这般显得有逼格。
但逼格终究代替不了力量,尽管他很清楚现在应当‘宜将剩勇追穷寇’,甚至这个烂果园农场的浑水,就不应该淌,可他没办法,以他的经验和智慧分析,既然有人挖了这么个局,一味的逃是不成的。
而一路刚正面他又没那个实力,他现在就像古龙小说中的痨病鬼高手,咳嗽吐血随时会死,但只要不死,就又随时能压榨出些力量给予任何存在致命的威胁,让对手又恨又怕。
“丢出去,臭烘烘的坏人心情。”他继续维护人设,这样吩咐迈克。
作为简版黑俑,迈克现在根本应对不了超凡存在,也就能虐虐凡人,还不能是高手,否则一样会漏出明显短板。
迈克一声不吭的过去将烧的6分熟的尸骸扛起,丢出了屋外,而赵文睿则拉过另一把沙发椅坐在壁炉旁,双腿架在矮几上,对凯茜道:“放心休息,有什么废物敢靠近,我弄死它也就是了。这一天下来,真是乏了,懒得动……”
说着,阖上了眼。
不得不说,赵文睿自己都觉得这说词太过肤浅,流于表面,但凡有点脑子的,细啄米都能分析出问题来。
但他这么说,也是经过一番思考的。首先就是对异怪的智商持怀疑态度,再者就是对联邦人的思维特性进行了评估分析。
若是换成是天朝,他肯定不会说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宁肯玩默剧,让对方自己去猜去脑补。但在这里,还是浅显点好,以免单纯的肢体语言的好戏秀给了瞎子看。
果然,后夜无事,让他成功熬到了天光放亮。
“呃,噗!”赵文睿一口黑血喷入壁炉的余火灰烬中,顿时扑起一股猛火,还伴着刺鼻的腥臭味。
一夜没睡好的凯茜顶着黑眼圈儿,惊叫:“马奎斯,你怎么啦?”
赵文睿吸吮着又吐了几口血沫,呲牙一笑:“我好多了。”
扫看了下四周后,他又哼笑道:“不过这里却没有好多少。说实话,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我喜欢。”
这次还真就不是装比,毕竟邪祟总是以黑暗为温床,而这都是超凡向的,对他而言,只要是超凡向的,哪怕恶地,都好过那些令人视听愉悦、感到舒适放松的寻常所在。
出门一开,果然是大雾迷蒙,不见天阳,万籁俱寂,犹如死地。
昨晚被一先一后扔到门外台阶下的两具尸首已经不见。
凯茜注意到了,并提醒赵文睿。
赵文睿成竹在胸的笑:“挺好的,省得费力搜索。”
于是寻踪索迹,很快来在屋子的侧面。
这别墅是有地下室的,但入口却开在了外边,门户呈小斜坡,并不难找。
门一开,‘嗡!’成千上万的黑头蝇、绿头蝇从内里飞出,形成一股恶心的涌潮。
然而赵文睿却早有准备,并没有被其扑的满身满脸,而是在身前尺余的区域内统统化灰。
这些黄豆大的苍蝇仿佛是有智慧,一见这种情况,就试图四下分散,却又哪里能走的脱?甚至想退回去都做不到,只能是不断向前,然后化灰。
前后也就是四五秒,就一只都不剩了。
与此同时,就听地下室中,传来一声干涩的惨叫。
凯茜在一旁看的脸色惨白,险些昏厥过去。
赵文睿手一挥,苍蝇死亡后留下的灰烬,便都凝成颗粒,握于手中,看起来像是碎碳。
他对凯茜道:“看,不过是些碳渣,惑人视听的法术,就像舞台上的某些魔术。”
听赵文睿这么解释,凯茜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感觉上确实好了很多。
“好恶心,好恐怖!”
“这正是邪法的常用伎俩,挑动人的情绪,让人觉得恶心,下意识的不愿去深究,这就能进一步强化未知所引发的恐怖。而恐惧心又反过来刺激情绪,让人愈发的慌张,不能理性的思考、辨别。恶性循环。所以说,邪法的核心基本都是蛊惑人心,是古老的心理学应用技术。”
“哦哦!这也是联邦警探所修习的课程中传授的内容?”
“特事科的课程。我本就有意进特事科,提拔比较快。趁着还能打,看能不能爬到警长之上的位子。”
凯茜盯着赵文睿,突然很感性的说:“马奎斯,我们和好吧!”
赵文睿哈哈一笑:“别傻了,我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甚至能一定程度的猜到你是怎么想的。但实际上这很像我们当初恋爱时的心态,一时的激情,终究敌不过生活中的琐碎事情的消磨。彼此的心灵伤痕,也没你那么轻易消除。”
又道:“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有担当,很男人。但这种工作状态,差不多已经是在你心中我最好的那个面,然而生活不是精致聚会,我们的关系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包容彼此需要太多牺牲,宛如戴着镣铐过日子,而我们之间的感情又不足以让我们甘心情愿的如此长时间的委屈自己。”
凯茜无声的流下了眼泪,只因为这些话都说到了她的心里。
她现在是软弱的,无助的,忧虑的,而赵文睿又表现的很大腿,她就本能的想贴过去,甚至心中的爱火死灰复燃。
可赵文睿的话就是兜头的一盆冷水。这让她认清现实的同时,也格外的觉得凄苦。
到了她这个年岁,父母垂垂老矣,已然指靠不上,原本觉得自己很独立、很行,现在才发现这种独立是建立在正常的法律社会环境中的,一旦脱离了这种类温室的环境,她所依仗的那些技能,根本就是个笑话。
这才是让她真正感到恐惧的,毕竟逃的出诡异,却逃不出自身其实孱弱无力的真实。
剥去律法公正外衣的社会是如此险恶,险恶到随时会对她的身心造成巨大伤害,死亡,甚至比死还惨。
当她了解到这一份浮华背后的真实后,再审视自己以前的人生,就会觉得很多想法、做法都愚蠢而可笑。
而就算还能回到文明社会,而摆脱这种黑森林式的生活模式,她的心怕是也回不到当初的傻白甜了。
当然实际上她一点都不白,也谈不上多甜,傻也傻的有限,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想明白这些。50%以上的女人遇到到这类事,只会尖叫痛哭,不停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