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袁璟点头,他继续说道,
“因有人透露行军路线,这才让敌人有备而来,此番前去北都属下得知,那时参与打仗的竟还有南都流寇,方才导致我军惨死无数将士。”
“属下先从流寇查起,他们只知道有个神秘人给了他们大笔银子,只让他们去加入那场战乱。”
“流寇中没人知晓那神秘人是谁,只大概描述了他的身形体征,并指明是沅都人士,年纪应在四旬以上。”
“属下见这条线断了,只好从指证您的那个将士查起,属下查出此人乃南都人士,可他的家眷却不知去向。”
“又花费许多时日才寻到他的家人,询问下放才得知,此人先前欠下巨额赌债,又因家中老父重病缠身,走投无路之际有人寻上门。”
“那人说只要他乖乖听话办事,男人不仅可以帮他还了赌债,还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他老父诊病。”
“他也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混进军营自是如鱼得水。那家的妇人记性极好,虽未能看见那人的容貌,但那人的身形眉眼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属下便按着她所说而画出一幅肖像画,画出后属下发现此人的身材外形竟与买通流寇的人十分相似。”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画中的人蒙着面,身穿墨蓝色锦缎长袍,身材高挑瘦削,只那一双垂眼,以及一对细长的眉毛,袁璟忽的便想起一个人。
那是个已经死了的人,曹辅卓。
宥柠凑上前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敛眉沉思的他,“你识得此人?”
袁璟点头,“这便是曹相爷,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虽然峰并未见过此人,但也听过沅朝曹相爷的诸多事,“少爷,既然如此何不将那一家人送到沅都,到皇上面前陈述实情,这样便能洗清您的冤屈。”
“不可!”袁璟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屿难得抬头说句话,“说你笨你还不承认!”
“那你说说为何此方法不可行?”
“沅都城那可是太子的天下,虽说此事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与太子有关,你以为他会大发慈悲地让王爷顺利洗清冤屈?”
“不等进宫面圣,他早已派人将那一家人杀了。”
“咱们可以派人保护他们。”
屿不屑冷笑,“就凭太子杀人的手段,让你防不胜防,倒不如将这一家保护起来,作为压死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平日屿向来不矮多说话,今日这些话倒叫袁璟对他刮目相看,“屿说的对极,不能保证一击将其斩草除根,万不能轻而易举的行动。”
宥柠眨巴着沉重的眼皮,“还是要派人暗中保护一下那将士的家人,保不齐太子哪天抽风便想起他们来。”
袁璟了然,遂又派了五名暗影前去暗中保护。
见她有些困乏,示意他们退下后,将她抱到床榻上,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哄她睡觉。
见她小腿有些肿胀,又给她揉捏了半晌,方才与她一同歇下。
这日宥柠醒来时,袁璟已经去了军营,她扶了扶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大致算了下时日,再有十几天便要临盆,日子过得当真快得很。
梅儿伺候她净脸漱口,春雨则满眼含笑地将清粥小菜端上桌。
她瞥了好几眼,只觉今日的春雨有些过分的开心。
“梅儿,她今日怎的如此开心?”
梅儿听她如此一问,停下帮她梳头的动作,指了指她腕间的镯子,“喏,今儿一大早施大哥送的。”
宥柠了然一笑,摆摆手示意她将耳朵贴近,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好一会儿。
“少夫人,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让奴婢也听听。”
梅儿贼笑着,“没什么,快伺候主子用饭。”
用过早饭后,梅儿将碗筷拾掇下去便不见了人影。
接近临盆的日子越近,宥柠便觉身子越沉,用过早饭后她虽不再像以前那般练武,但还是坚持在院中走上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