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琥珀惊呼着，眼里含泪的哽咽着，“娘娘。”

众人纷纷走到了皇后的床边，皇后一丝粉黛都未施，素着一张脸，因为常年的病痛折磨而显得有些憔悴，但即便如此，眉翠唇白，然而却好像如一朵为劲风所催的花朵，透着一种饱含疼痛的触觉，从惨白里透出残艳来。

冷西清皱着眉头看着皇后，这是回光返照了。

皇后恍惚了一会儿，费力的转过头，无言怔怔的看着郭乾，泪水从眼眶涌出，凄凉的勾起唇笑了笑，张嘴好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是半天也未发出声音，“......”

冷西清有些触动，皇后得无言中透出的腐败的绝望狠狠的压向她，甚至还胡思乱想着，下一个死的是谁，她若是有一天也“死”了会是什么方式？

郭乾俯下了身子侧耳倾听着皇后所言，可是听了半天也未听出什么，皇后闭上了眼睛，费力的缓了半天，才缓慢出了声，话音刚落，皇后的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去，“大...皇子...不是我害的...”

郭乾触动的握了握皇后的手，“朕知道，不是你，朕知道。”

皇后凄惨的笑了笑，转过头不愿看郭乾，闭着眼睛泪却打湿了枕头。

突然皇后瞪着眼睛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郭乾，“你根本不信，你只...信你...自己，你只在意你自己...”

“我与陛下婚事并非先皇赐婚，是陛下前往我秦府求娶，我们族中的族老都不同意，是...我执意嫁给陛下，三...书六礼名门正娶我嫁给陛下，王府那么多年我从未害过人......咳咳咳。”皇后激动的哭诉着，剧烈的咳嗽使得一丝血迹从嘴角流出......

凄然艳丽——

皇后死死的拽着被子，压抑着浑身的不适，“都说赤绳系定，同心同德......我甚至为了陛下挡就一剑，身子才会一日不如一日，可是你还是不信我！”

郭乾收回了手背在身后，“皇后......这么多年，朕一直和你说过朕信你！可你从未听进去，是你自己的心魔！”

皇后凄然的笑出了声，闭着眼睛仿佛想起了郭乾去下聘的那一天，“是，都是臣妾自己的心魔！都是我......”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

不知是时间太久了还是皇后病的太久了，那段记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将手伸向了郭乾，郭乾也握住了那双略带枯瘦的手，

“臣妾曾与陛下有白头之约，而今臣妾...要先去一步了，臣妾此生犹如走马观花，臣妾将死只求陛下能让臣妾的丧葬...从简，陛下刚登基国库还不充盈，臣妾只求陛下能看顾秦家，帮臣妾照看一下臣妾唯一的弟弟......咳咳咳！”

皇后的脸色开始变的铁青，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漆黑的发丝打湿在脸上，仿佛是要给她已经苍白到不可再白的脸添一点颜色...

冷西清抬着头看向皇后，将死之际用这样的关心郭乾，担心国库的借口让郭乾一直欠她的，好能让她去世后，陛下能多看顾一下秦家，冷西清无法评论，大族世家女子的命运......

“好，朕答应你。”

皇后笑了笑，大口的喘着气，“他上次来看我说想要辞官，出去游走一番要是他再求陛下，就请陛下答应他吧，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