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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报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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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里,被冻晕的坦生不知道自己怎样就入了一场好梦,她睡的沉沉的,直到马车突然一晃她才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鼻子干干的,眼睛干干的,视线模糊不已,她想抬起手来揉揉眼睛,可手却被一处温热的小窝紧紧咬着,她又用力拽了一下,手终于获得自由,她揉了揉眼睛,视线模糊片刻渐渐清晰,白思岸睡在她身边,弯曲的头发垫在她头下,他皱着眉头,好像正在做噩梦一样,嘴唇轻轻动着,像在说悄悄话一样。

这时,轿子的门被敲响:“大人,瑶城到了。”

坦生立刻爬起来冲着门外的人大声说:“知道了。”

这些动静也让白思岸醒了过来。

他一只胳膊枕在头下都枕麻了,他只能用另一只还灵活的胳膊支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来,他沉重的呼吸渐渐变得正常,温热的血液在他略微僵直的身体里开始有序运转,他的身体上慢慢挂上一层薄薄的汗。

他忽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紧张的赶紧把衣裳裹好,抬头间正好看见坦生在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他背过身去,赶紧把衣服系好。

他低着头红着脸吞吞吐吐:“我们…没…没做什么吧…”

坦生打着哈欠说道:“我睡着了,不知道啊。”

“不知道…”他自言自语的同时心里疑惑丛生,他环视轿子里,除了他和坦生也没有别人了。他记得昨天他出了轿子就突然睡过去了,做了一个奇怪又诡异的梦…

“瑶城到了。”坦生用力伸了伸懒腰提醒他道。

他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用余光看了一眼坦生的衣裳,还好还好…是完整的…他昨天一定什么都没做,他如此安慰自己,可心里还是虚的不行。

他前去打开了轿子的门,坦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跟在他身后。她突然问白思岸:“你什么时候和我睡在一起的?我记得昨天我自己睡的啊?”

白思岸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下,坦生低头看,才发现他一直赤着脚。

“你的鞋子呢?”坦生问他。

可是他现在根本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在固执的回想坦生那个关于什么时候睡在一起的问题…他红着脸陷入自我怀疑…

“我…”他吞吞吐吐的不知做何回答,坦生她很好,可白思岸不好,他是母亲强迫父亲以他身为父亲的责任担下的孩子,他不是因爱而生的,他不知道怎么去爱另一个人,他怎么配呢,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无法去除的旧噩梦,他拿什么去保坦生一生顺遂,他怎么去爱呢…

“御首大人。”一声字正腔圆的称唤,让白思岸清醒过来,他目光落在一块翠色兽首玉印上,一个身着绣竹翠色长衫,头戴小玉冠的男人躬身毕恭毕敬的将印呈送给他。

这身行头一看就知道,他是城主身边的人。白思岸没急着拿玉印,而是先抬头向前方望了一眼,瘦高的城楼前,又搭建起了与处死白戎那次一模一样的刑场。不过这次刑场上,要被处决的是一个中年人,他头发花白,眼睛浑浊,伏在利斧下。在刑场高台上,站着的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城主。她头上的玉环声响,白思岸离她很远也能听得见。

那个穿着翠竹长衫的男人弓身弓了很久,身体有些颤抖快要撑不住了。

白思岸下了车,他没有去碰那个兵器司御印,反而赤脚向刑场走,有人要去扶着他,被他拒绝了。

粗糙的路面摩擦着他的脚底,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那个利斧与当年杀掉白思的利斧是同一把,它依旧那么锋利。他踏上了高高的刑场,才发现,只有行刑台上的人,而台下没有观众,远没有白戎被杀的那日热闹了。报仇雪恨嘛,能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一切都按照常理在进行,一点可以勾起人好奇心的地方都没有。

白思岸向着空空的行刑台下望了望,失望的笑了笑。转头他仰头看向城主,她威严肃穆的样子像是庙宇里的雕塑,不真实的像不在人间。

终于,城主开口责问他:“见本主为何不行礼?”

“我在这,他不用行礼。”坦生跟了上来,身后跟着一队黑甲士兵。

“你高高在上,不察民冤,导致白戎惨死,就算他行礼,你受得起吗?”坦生负手而立,对高高在上的城主说道。

白思岸看向她,她神色有些慌张,强装镇定着。

坦生贴近白思岸小声告诉他:“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耳朵里有个虫子,它告诉我让我这么说的。”虫子在坦生耳朵里震动翅膀,宛如电流一样的声音在坦生耳朵里响着。

侍从告诉城主,这个女孩是青麟侯,她与白思岸是从同一顶轿子里出来的。

城主看着白思岸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鄙夷,自诩清高的白家人有朝一日竟也会攀附权贵。

她屈尊降贵,在仆从的守护下走到了坦生面前。在不远处的城墙上,站着一排背着长枪的黑甲士兵,他们的头盔两耳挂着绿色的流苏用以区分自己的归属。

“真皇特命我做他的口舌眼耳手,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的所作所为了。你确定不向我行礼吗?”坦生笑着问城主。

她把真皇都搬出来了,城主自然不能不行礼,她弓下身,身上的绸缎像水一样随着她腰低下而流动。

“当年令白戎蒙冤的审判官本主已经绑了他放在利斧下了,全凭青麟侯处置。”

“不对不对,应该让他处置。”坦生把白思岸拉到自己面前,城主见白思岸过来,便直起了身子,又是一副威严的作态:“本主刚刚让仆从赏御首御印给你,你为何不收?”

“兵器司已有新主,我便不要了。”他冷冷的注视着城主,没有等城主说话,他便转身向那位审判官走去。

此时,雨盈尊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站在行刑台下,那台下只有他一人。

他经过黑甲士兵身边时,抽出了他们腰间的一把利剑。他拿着那把剑笨拙的刺向毫无反抗之力的审判官。他根本不会杀人,拔剑刺向审判官也只是刺破了审判官的皮…

审判官恐惧的求饶:“您放过我吧,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

“我也如此求过你们,你们可放过了白戎?”他红着眼眶,手腕颤抖着握紧了手中剑…可当剑锋再次刺向审判官胸口时,他还是手软了…他的身体他的意志他的思想总被一些规矩所束缚着,只要他越过这些规矩,就会被毒打。以前父亲在时,就是这样的。他要杀死那个不分是非的审判官,可旁边有城主,她冷冷的看着他,好像他在做一件很错很错的事…

“此人黑白不分,害得白戎惨死,赤真痛失一位重才,着实该死。”坦生走到白思岸身边,严肃的继续说,“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告诉我,污蔑白戎是妖这等说辞是你自己说的,还是有人让你说的?坑害白戎后,兵器司立刻后继有人,那些人和杀害白戎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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