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那名身份不同凡响的男孩子有条习惯的路可以走。
第二天一大早,林家便花钱买下旁边那户人家的猪圈,然后雇了一帮劳力,把墙推倒,要给刘家修一条大路出来。
能让他家甘愿这样去做,自然是昨晚在尤军的口中,探听到一些足以令人吃惊的信息。
“……你们家惹不起他,看看我这一身的疤,就是他扎的,足足十八刀。就这,我那大哥也是费了牛鼻子老劲,破财无数,才总算把这个事情压下来,不然后果难料。……无论是钱财还是地位,你家能比过我那位大哥?趁早歇着吧,别自己作死。”
“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什么来路?我他妈哪儿知道。总之我大哥惹不起的人,我更惹不起,你们家要是还想和他较量较量,呵,我没意见。”
大抵便是如此。
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如今刘家有了这么个狠人撑腰,林家纵然有多心有不甘,也只得选择偃旗息鼓。
毕竟还要在省城发展,因为刘家而与这样的一个人结怨,属实不值当。
刘爸一大早就被人拉去喝酒,半辈子老实巴交的汉子,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身边会这么热闹。
热闹的酒桌上免不了各种套话,家长里短,问东问西。
当然大多是关于家里那位客人的事,其中或许也有林家人的主意。
老实不等于傻,刘爸虽做不到左右逢源,但好歹也是活了半辈子,应付这些试探也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方法。
主要是吧,他其实也对陈阳不了解,能说的属实不多。
可无论如何,也不会向旁人说那是我女儿的老板之类的。
农村过节的气氛比城里浓厚,尤其是春节,还是有很重的年味的。
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陈阳已经吃过早饭,穿戴整齐,跟着刘小雅她们去玩花坡。
距离不远,在一两公里外的一座山头,走着路就过去了。
刘妈走在前头,身边一大帮娘娘,有说有笑,其中也包括了昨天那位姓蔡的媒婆。
以刘小雅的长相,十里八村恐怕是没有比她更标致的姑娘。
有心想要登门说亲的,绝非只有康建一个,就说现在的这一大帮妇女,也都是各种探口风。
而那位蔡姓媒婆大抵是和康建有点什么亲戚关系,看起来是很有意想要促成这桩婚事。
面对这些有心想要说媒提亲的远亲近邻,刘妈也不好做出明确表示,只说还是要看年轻人自己的意见。
昨晚是真把她吓着了,陈阳一脚踢飞林海时,她正好离得很近。
那样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大汉,竟是被一脚踹出去五六米远,就像演武打片似的。
林家的败走,加上现在这些妇女的热情,心里固然是感到扬眉吐气,昨晚就恨不得要点响一串鞭炮。
然而对于刘小雅的终身大事,当妈的自然是要谨慎对待。
一方面是年纪,另一方面也要考虑到对方的家世,太穷了不好,太富了也高攀不起。
对于陈阳这个孩子,心里多少是有点不愿意的。
不是对他感到有什么不满,恰恰相反,正是觉得这孩子很厉害,有背景,还有钱,性格也是也还不错。
可即便不考虑两人之间的年纪悬殊,刘小雅嫁给他,将来恐怕没什么地位,一辈子都要受到欺负的。
何况也不能一点也不考虑年纪。
现在的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再过几年,等他长大了,毕业了,刘小雅却已经是个老姑娘。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蹬了自家闺女重新另找一个,还不是轻轻松松,到时候刘小雅哭都没地方哭去。
心里有着这些考量,对于周围人的试探,刘妈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偶尔的转身,看到刘小雅和陈阳之间表现出来的亲热,也只是默默叹口气。
其实两人也说不上有多亲热。
还是和平常在家里一样,打打闹闹,互相开着玩笑,你逗我一嘴,我嗔你一句,很自然的相处方式。
但是落到刘妈眼里,这样的相处方式无疑已经是对象之间的亲密关系,普通朋友哪有这样亲近的。
心里终归觉得不是个滋味,一路上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感觉阿姨好像对我有点意见。”
“你个死没良心的,昨晚谁给你煮的宵夜,今天多看你两眼,就算对你有意见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她对咱俩的婚事……”
“喂,你不会真想娶了姐姐吧,那别说我妈有意见了,连我都要好好考虑考虑。”
“你这人真没劲,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你在说什么啊,找打是吧……你别跑……”
已经风干的土路上,两人追打着朝前方跑去。
走在路上的人很多,有本村的,也有从其他村寨过来的。
不少人都知道那个不断发出娇笑的是刘家闺女,毕竟好看的女人像花朵一样,走到哪里都能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