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交上去半个月了,愣是一直没等来重庆知府的答复。
好在前不久,于慎行摘了重庆知府的乌纱帽。
他坐镇重庆期间,同时也发现了被积压已久没处理的忠州公文。
哟呵!老朋友想建设家乡,那必须支持啊!
二叔拿到公文后,立刻雇人修建运货码头,又从官府手中光明正大的进购大量火药火枪。
看到有马。
秦良玉心痒难耐:“相公,妾能不能去骑马?”
李弘贞狠厉的眼神瞪了过来:“那又不是你家的,你好意思骑吗?”
“怎么不是我家的,我是四海镖局大东家的娘子。就算不过问你,我直接去骑马,也没人敢拦我。”
闻言,李弘贞颇感无语,同时也明白她之所以过问自己,其实也是在尊重自己的意见。
“好吧!你确实可以骑,但你现在穿着裙子,劝你还是不要骑了。”
“相公是怕我不慎被人看到腿吧?相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我了?”
听她这么说,李弘贞更加无语了。
刚才明明都对她横眉竖眼了,这个彪悍的女人,却越来越朝“磨人小妖精”的方向发展?
这到底是为什么?
“谁在乎你了?我是担心你把我的脸丢尽。”
说完,李弘贞撇下秦良玉,去了自己的私人领域。
杜家那几个工匠,目前正在搭建玻璃作坊。
生产设备和物料,也已经准备齐全了。
只等作坊建起来,到时候就可以正式研制玻璃镜子了。
夫妻俩把几万银子藏好,便搭乘镖局的马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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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宅。
马车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容氏和邻居正在自家门口聊得热火朝天。
秦良玉连忙提醒车夫:“唐师兄,不要停车!继续走!”
李弘贞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至于吗?你娘看见了又能怎样?难道会把你打一顿?”
秦良玉捂住他的嘴:“笑得那么大声,你故意的吧?被我娘发现了,我就打死你。”
马车开到了后院停下。
秦良玉翻墙进屋,第一时间冲回自己的屋里换掉裙子,才敢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到了前院,却见院子里栓着两匹小马驹,一红一黑,一公一母。
小元魁骑在马背上,甩着缰绳喊驾驾驾...
潘云瑶怕儿子摔下来,一直在旁看着。
李弘贞刚到家都没来得及歇息,正在爱不释手地摸着小红马的屁股。
“这两匹小马,从哪来的?”
潘云瑶说:“刚才我和小叔说了,是杜公子和陈公子送的。说是你们夫妻俩一人一匹。小叔,快将礼帖拿给素素看。”
秦良玉接过礼帖,越看越吃鲸。
杜陈二人送的两匹小马驹,都是血统纯正的西域良马。
一种是来自西亚地区的军马,有着一头亮黑色的鬃毛,额头有块白色斑点,四蹄矫健有力,全身披着一层枣红色的皮毛,几乎看不到半点杂的,像极了传说中的赤兔马。
再看另一匹小马驹,颜值也是高得不得了。
据说这货来自北欧的原始森林,被洋鬼子冠以“森林精灵”和“黑珍珠”等美称。
它有着一头飘逸柔顺的长发,栓在那里神态略显不屑。
被头发遮住半只眼睛的样子,像极了有点痞帅的社会马。
全身毛发漆黑油亮,四蹄还长着蹄毛,如果跑起来的话一定很拉风吧。
尽管它们现在还只是小马驹,但只要好吃好喝养到三四岁,到时一定能长成高大健壮的宝马。
杜陈二人这份赠礼,诚然送得很贴心。
由夫妻俩亲手养大的马,无论是默契度,还是忠诚度,都是上上之选。
秦良玉高兴坏了,将礼帖塞给潘云瑶,跑过去抱着小红马的脑袋,人脸贴着马脸使劲蹭啊蹭。
“小乖乖,以后你就是我的座下良驹了。”
“相公,妾有一事不明,杜陈为啥要送这么贵重的宝马给咱们?”
李弘贞没好气道:“还能因为啥?因为那两个骚货,想诱惑我继续给他们画洋妞呗。”
“哦哦...相公画技独步天下,妾有幸跟着沾了光,倍感惶恐呀。”
“娘子文采斐然,就请你为这两匹小马驹,取个名吧。”
秦良玉想了想,便道:“小红马是母的,我也是母的,那它应该归我,不如就叫赤兔吧。哈哈...以后我就是忠肝义胆关云长。”
“没意见,那这匹小黑马归我,应该叫啥?”
“至于你的...让我好好想想...要契合你的脾性的话,那就叫绝影吧?”
“绝影,那不是曹贼的坐骑吗?”
“对啊!你不是跟曹贼一副德行,少时飞鹰走狗、爱看寡妇洗澡吗?”
李弘贞白了她一眼:“你个死女人,一天不拿我开涮浑身痒对吧?”
夫妻俩正犟嘴时,秦民屏突然从隔壁过来。
“三姐,爹回来啦,让你过去见他。”
闻言,秦良玉瞬时俏脸煞白,拉着他弟弟小声问:“爹现在是不是板着脸?”
“是啊!可凶可凶了!”
“完了完了,一连离家数日,我要挨骂了。”
“......”
少顷。
秦良玉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开书房。
就见秦葵坐在书桌旁,翘着二郎腿看《墨影术师》。
女儿进来给他打招呼,他眼皮都不抬一下。
见状,秦良玉的心死了半截。
走到他爹面前,曲着膝盖跪下,行了一个肃拜礼。
“爹,女儿向您认错。”
秦葵不以为然道:“你哪错了?”
“我没回来过节,也没捎封信回来,让爹娘担心...”
秦葵卷起书本,在秦良玉的手上拍一下,训斥道:
“哼!你还好意思说?”
“你看看你,现在怎么如此不知礼数?跟着隔壁的李三郎一声不吭就走了,还一连数日都不着家。说,到底干嘛去了?”
秦良玉脸色难堪,支支吾吾的挤出一句话:“女儿...女儿跟着他去酆都交稿,还有去泸州看琉璃作坊。”
机智的老书生,怎么会察觉不到女儿肚子里还藏着话,没说出来。
便问道:“还有呢?”
“爹,没有了呀?”
秦葵冷笑:“爹问你,是不是对李三郎暗生情愫,或者你们已经情投意合了?”
闻听此言,秦良玉顿时有种被戳穿心思的错觉,旋即否认道:“爹瞎说啥呢?我刚才还跟他吵架呢?”
“我讨厌死他了,怎么会稀罕这种人。”
秦葵状似满意的点点头,接着用智慧的眼神盯着秦良玉,又问道:“那闺女跟爹说说,你这么多天,到底去干嘛了?”
“前来送马的杜家管事说,你们在本月初六,就已经离开泸州了。”
“按理说,从泸州回到忠州,仅需三天。”
“而今日都十七了,整整消失了9天,你们到底去干嘛了?”
面对秦葵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秦良玉心里急得热锅蚂蚁。
她从来就没在父母面前撒过谎,压根就没那个经验。
要不要老实交代?在线等,十万火急!
不行!绝对不行。
要是跟秦葵说了,自己半夜三更擅闯私宅,帮钦差大人调查案件。
走的时候还偷了别人家的大把钱。
还有跟臭流氓来了一场浪漫的约会。
她爹一定会骂死自己的。
“也罢!每个人都有无法道与他人的秘密。”
“不想说就不说吧,爹也不再逼迫你。”
说完,秦葵表情略显失望的站起身要走。
秦良玉连忙拉着他的袖子:“爹,别生气!女儿不敢骗你。这就说...”
秦葵见女儿被自己吓得泪眼汪汪,也蛮心疼的。
重新坐下后,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秦良玉搬过来坐。
“谢爹赐座。”
落座后,秦良玉掰着手指,忐忑不安的说:
“确实如爹所说,我们本该在初九就回来了。”
“可是当我们途径重庆府城时,听说于大人因证据不足,迟迟未能将胡满绳之于法。”
“我和臭流氓都深受过胡满迫害,对此心中甚是不忿。”
“便约定在深夜时分,潜入胡家打探消息。”
“经过数日打听,我俩有幸偷听到胡家贩卖私盐、胡满强抢民女、伪造假账、多起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的罪状。”
“随后我们把这些罪状一一记下,并且匿名送到于大人手中。”
“于大人有了这些罪状,方可拿下整个胡家。”
“女儿所言句句属实,请爹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