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梨栀冷不丁被郁淮弄出的动静吓得一抖,她害怕极了,“你别进来啊!”
郁淮听到小姐的话,轻笑一声,停在门口:“奴怎么会进来呢?”他又不是禽兽。
“叫我所为何事?”梨栀从浴桶中走出来,带出来了水花,水滴顺着曲线往下落。
门外的郁淮也听见动静了,眸光深沉,“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小姐是不是睡着了。”
小姐让若芙先去休息,他害怕小姐睡着了,特意来提醒一番。
小姐身子骨弱,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我没睡着,你还是快去休息吧!”梨栀在催促他。
郁淮应了声,不再去打扰梨栀。
寒风席卷,呼啸声不绝于耳,大雪洋洋洒洒落在各个地方。
郁淮轻车熟路地奔向霍府,他才休息没多久,霍凌卿暗中传书说是有事商议。
从墙头翻过去,霍凌卿一身冬衣坐在院里的亭中。
“什么事这么着急?”
“你自己看吧。”霍凌卿把纸条递到他手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郁淮看完后把纸条揉了揉,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霍凌卿严肃道:“是永宁给我的。”
“我也不知道消息是否属实,但我刚刚又收到一个消息——
许玄泽召集暗卫今夜动身去丰州。”
看来是真消息了。
“明日我会去一趟丰州。”
霍凌卿却摇头:“不,你先不要去,我明天会去的!”
“你去丰州做什么?”
“有要务在身,被准许了的,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丰州,更何况,我认识丰州节度使。”
丰州节度使曾与霍将军是旧相识,霍将军死后,丰州节度使还特地给霍凌卿写了一封信。
“保重。”郁淮正准备回去,又被霍凌卿叫住——
“魏屿,你应该动手了。”
郁淮没理她,转身就走。
他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时机已到。
把真正的通牒摆上来,她可能会被杀头又或者魏家会被正名。
霍凌卿向来不怕死,她也就不在乎杀不杀头了。
找到通牒的希望渺茫,可也要试一试,不是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帮魏屿谋反?
或许是不忍心看天下百姓流离失所,亦或许是不愿意让永宁远嫁他乡,再或许是因为她父亲为国捐躯却得不到皇帝一句宽慰的话吧。
霍家三代儿郎战死沙场,她大哥被俘,梁国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割了双耳,毒哑嗓子被送回来,不久就病死了。
二哥感染恶疾,无辜惨死。
母亲在知道父亲死后,郁郁寡欢,不久也死了。
霍家只剩她,弟弟霍云嵩和外祖母。
即便是这样,也打消不了陛下的猜疑。
郁淮回到柴房后不由得沉思起来,时机是真的到了,可他舍不得小姐。
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会见到小姐。
………
各国朝拜后停留了差不多三日便回去了,梨栀再次出门是在一个月之后。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了,天气越来越冷,临近年末街上更是热闹。
京城管制不是多严格,每天晚上差不多都有烟花。
街上的马车络绎不绝,卖各种各样小玩意儿的应有尽有。
梨栀晚上上街只带了郁淮一人,若芙感染了风寒不便出来,好在郁淮还有时间。
“小姐想吃什么?”郁淮低头询问她,笑得比往常还要温柔。
他唇角带了抹梨栀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笑意,眼眸像是琥珀泛着光泽,漫出的笑意都快要把霜雪融化。
“我还没想好。”梨栀突然被他这样看着还怪不好意思的,她低下头,软声回答他。
“那想好了给我说。”
“知道了!”
梨栀身上没有钱,她出门钱一般都是若芙拿着在,今日是郁淮拿着。
旁边摊子的摊主在吆喝说是猜灯谜。
“猜灯谜?”
摊主回答:“姑娘,要不要来试试?”
梨栀的胜负欲来了,点头欣然说:“那我来试试!”
“忽见陌头杨柳色,打一字!”梨栀随便挑了一盏灯笼,灯笼旁写了一张纸条。
梨栀沉默了,她好像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春。”郁淮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