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贪财市侩的埠头行老竟轻巧躲开自己一剑,陈庆空心中冰冷。
他是练髓境武者,这老头身手竟不在他之下!
一晃神,那铜烟斗已照着自己太阳穴点来,陈庆空心中一震,将甲板轰然踏裂,已落入下方船舱。
“!老子的船!”曹八爷骂了一声,紧跟着跃了下去,口中喊道:“还不快帮忙!”
“不说没我动手的份么?”顾和顺笑了笑,也紧跟其后。
陈庆空下到船舱内,一咬牙又要踏穿船底,但四周却有重重绞索捆来,他一剑斩去,以练髓境的数千斤力量,竟没能斩断。
又有数把兵刃从各角落穿刺而来,眼见无暇躲避。
他大喝一声,浑身玄黄之气一闪而逝,叮铛几声,数把兵刃或刺或斩,却被他身体弹开,又要发力踏穿船底出逃,天灵盖却一片冰凉,他偏头一躲,被一烟斗敲在耳后,登时头昏脑胀。
又听到曹八爷骂道:“本来不用费这番手脚,谁知你这厮竟舍得不跟那两个下船,生生害我又要赔钱。”
“你怎么知道的!”陈庆空怒吼一声,身形如灵猴般上跃,踩钢丝般踏上一根绞索,又向上方自己踏破的甲板船洞突围。
却有一剑从顶门刺来,陈庆空躲避不及,以练髓境界无法时常鼓动龙气,被刺穿肩头。
一抽剑,顾和顺淡淡道:“想从靖道司手下逃脱,无异痴人说梦。”
四周脚步声凌乱,绞索一阵变换,陈庆空勉力闪避,但船舱狭小终无闪躲空间,身体被勒得几欲变形,曹八爷铜烟斗一下敲上他脉门,长剑当啷落地。
“那两位,现在应该也到地方了。”顾和顺细细拭去剑上血迹,收回鞘中。
陈庆空面若死灰。
…………
临近城墙处,梳月湖下十丈处,暗无天日。
周尊戌与霍玉棠虽是文官,却都有功夫在身,使出千斤坠后,入水不浮,稳稳落在湖底。
水下阴影中,不时有暗影伴随着暗流声经过,十分可怖,周尊戌拿出一枚明珠,顿时,身边三丈内已勉强可以看清。
原来那暗影不过随水而动的水草罢了。
水中无法开口,与霍玉棠对视一眼,周尊戌拨开水草,见到一处隐秘的石洞,通向下方,幽深无比,能容二人进入。
洞中暗流涌出,是活水。
那曹八爷说的果真是实话,此处有暗河可以通向城外,可惜这世上说实话的人往往没好下场,周尊戌暗自想道。
他们皆已胎息大成,若不活动,能凫水一天一夜不出,但若要活动,一口胎息便只能撑小半个时辰,所以才需要那曹八爷驾船将他们带到城墙边,而他们便抓在船下,借机沉入湖底。
对霍玉堂点点头,将明珠挂在颈前,周尊戌当先进入石洞中。
暗河并不长,但逼仄、压抑,好在过了三百丈距离,二人得以出了暗河。
心中豁然开朗,但周尊戌心中不安。
四周暗影鳞次栉比,他一皱眉,举着明珠靠近,待看清,登时目眦欲裂,若非实在水下,只怕已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