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奢华,无数的石灯、亭灯、走马灯点亮,光与影交错着,让府中明亮如白昼。
到处都是人影,众宾客举杯相邀,酒香溢满木桌,划拳声嗡嗡作响,杯盏碰撞的声音叮铃铃敲响,满庭都是欢腾的景象,人声鼎沸。
庭院中就坐的宾客不是纸人、也不是木偶,一个个神色不同,脚步熏熏然,和一般参加酒宴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余道脸色平静,将这一幕默默收入眼中,他继续巡视着,想要找到这场喜宴的主角。
忽然有人走到余道身边,是一个身上穿着纸衣,唇如朱砂眉如墨的妙龄女子,她的皮肤白皙而光滑,脸蛋上傅着绯红的粉末,也不知是活人还是纸偶。
“请宾客上座。”纸衣女子欠身一礼,侧过身子邀请余道进入宴席。
余道略微沉吟,便点头:“带路。”
“诺。”女子柔柔应下,她小步走在前面,引导余道穿过热闹的酒席,来到一方红木台子的下方。
红木台下面只摆了九张桌子,桌子都是檀木制成,呈圆形。此时九张桌子上面都已经坐了人,唯独中间一张桌子正对着红木台的凳子还空着。
纸衣女将余道带到空座前,邀请余道坐下。余道也不客气,一掀衣摆便坐在凳子上面。
“来来来,刘道友请喝!”一个络腮胡侠客抓起牛角酒杯,对着身边一人喝到。
对方立刻回答,然后满口饮下:“喝喝!张兄也喝!”
“和尚快饮酒!”……桌子上面人声嘈杂,宾客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酒。余道落座,他们没怎么搭理。
桌上酒水像是琼浆,一丝丝灵气从表面升腾而起,瓜果被玉刀剖开,汁水亮晶晶,同样是灵气逼人。
这张桌子上的宾客全是修士,而且修为不低,起码也有胎动中期的修为。
余道坐下,略微瞥了一眼另外八张桌子。另外八张桌子上面摆放的同样是灵酒灵果,落座的宾客也是修士。
也就是说,红木台下的座位是专门为修士设置的。与会的修士共有三十六人,其中有两个还是入窍境界的修士。
纸衣女子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余道的身上,像是在尽心服侍余道,又像是在观察余道的表情。
但是余道从进府到落座,无论是看到人声鼎沸的酒宴场景,还是看到与会的众多修士,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不仅是他,连他肩膀上的白猫也是如此。
九张桌子上的修士都在推杯换盏,相互间的气氛十分热烈,唯独余道呆呆的坐在位置上面,不仅没有使用酒水灵果,甚至连双手都没有抬起,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空无一人红木台。
“咿呀咿呀!”婉转悠扬的戏子声音响起来,一道倩影转着圈子,突然出现在红木高台之上。
她头戴紫金冠,脚着珍珠靴,身披绯衣长袍,腰缠蟒纹金带,一手放在身前,一手收在背后,做着挺胸昂扬之态。
“红媒牵,架鹊桥,人生欢喜……千金复求、千金复来、千金复去,红烛烧香脂粉洗妆……”咿呀声响着,男装戏子一振袖袍,在台上演起独角戏。
曲子唱到高潮部分,声调悠长,宛如鹤唳直冲云霄,顿时引得满场喝彩。
“好好!好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