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林和程一做了二十八年的哥们，程一至少被坑了27回，你要问怎么又一年没坑到呢？那是因为刚出生那一年，他俩都还没有说话的能力，从会说话玩在一起，永远都是向小林挖坑，程一就跳。

小时候踢足球，毁了对面二楼的玻璃，向小林告诉程一等着自己去拿球，结果一去不返，自己只等来了人家主人揪着自己耳朵去找他爸妈赔钱，那年他们都才8岁。

大一点在班级调皮捣蛋，向小林在门上放了个装满水一次性水杯，等着整蛊下一个进来的同学，结果进来的是班主任，班主任捡起水杯发现上面竟然写着：程一今日专用，那年他们俩才15岁。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但偏偏程一包容他，怎么闹程一都不真生气。向小云也有优点，嘴好，会哄，程一每次替他擦屁股后心情不好，他三言两语的哥哥长哥哥短的就哄的程一眉开眼笑，所有一切都烟消云散。

用程一他妈的话说：儿子啊，你咋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呢？咱不跟向小云玩了还不行吗？程一只是笑笑挠挠头不再说话，母亲也便无可奈何，任由他俩去了。

可说归说闹归闹，程一被欺负这件事只对向小云一个人生效，别人要敢比划比划，向小云同学就敢跟人家拼命。他头上唯一的一个伤疤，差点就伤到要害的那次，就是为了给程一报仇，他豁了命一打四，在他们就读的滨州一中的斗殴史上留下了可谓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次，等到程一赶到的时候，向小云已经满头满脸的血，对方的人已经离开，程一吓的直流眼泪，慌乱不知所为。反倒是向小林伸出带血的手抹了一把他眼角的泪水，撑着力气说：“哭个球，完蛋不，这有个啥，你还是哥呢？怂包。我就是大意了，要不然非得让他们四个都趴在这不可。”

说完就晕过去了。

可笑的是，他晕血。

而此刻，已经28岁的向小林和程一在办公室里相对而坐，房间内气氛凝重。

程一已经说完了自己的想法，盯着沉默了半天的向小林，实在忍不住问：“向小林，我说这话可是认真的，怎么？你还犹豫了？想好了没，干还是不干？”

向小林咽了口唾沫，缓缓地又无精打采的说：“哥，你走吧，这健身房也跟你没关系，别跟我这耗着了。”

这么多年，程一太过于了解向小林，人家样板戏里唱“没有大事不登门”，他是“没有大事不喊哥”，一旦他叫哥，那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自己心虚犯了错，那别说叫哥，叫爹他都能干出来。再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不开玩笑了，态度认真了。

很明显，现在的性质属于后者。

程一沉默一阵：“这健身房，我不是还有十万块钱股份吗？”

向小林吃惊的看着程一：“你疯了吧？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