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侯夫人一走,黄氏就从隔壁冲了过来,一脸担忧地说:“翩珃呀,这门亲事不能要,临江侯夫人说的话你不要听,不要进宫,她是想害你,明日我就带着怀晔去临江侯府退亲。”
黄氏不知皇室的关系复杂,也不知当初大皇子是怎么被太后抱走的,更不知太后的为人,她按照普通人家的关系来揣度皇室中众人之间的关系。
按照黄氏的理解,大皇子养在太后的膝下,听上去一点毛病都没有,在乡下,祖母照顾孙子的情况不在少数,何况孩子的母亲已经不在了,祖母不抚养没娘的孙子谁抚养?
这样的祖母仁慈又有担当,虽说太后不是孩子的亲祖母,可偏偏就是这样,太后越发要做出仁慈的形象来,亲自抚养大皇子,做给天下人看,这种做法没错,反而会得到旁人的赞许。
临江侯府作为大皇子的外家,按理说大皇子的父皇和皇祖母都在,就管不到大皇子的头上,临江侯府那么多人,自个不好出面,却指着女儿一个外人去帮大皇子?
让女儿去皇宫把太后的孙子从太后身边抱走,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这不是让女儿去做恶人吗?
黄氏光想想都气得不行,觉得临江侯府是在利用儿子的亲事害她的女儿。
翩珃安抚忧心忡忡的黄氏,拉着她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看着她喝下杯子里的茶水,才说:“娘,权贵世家之间,退亲不是说一句就能完事的,这里头牵扯着很多东西,你把这事交给我,我一定能退掉弟弟的亲事,娘,你要信我。”
真是定亲容易退亲难呀!
见女儿不慌不忙,不急躁,很有信心很有把握的样子,黄氏心里的气消了些。
她不信女儿,能信谁?
“好。”黄氏放心地说了一句。
临江侯夫人一脸盛怒地走出武安郡主府,一坐上马车,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她骂武安郡主是榆木脑袋,粗鄙村妇,空有美貌没脑子,是个大草包。
她骂武安郡主不是个东西,竟然想退亲,骂着骂着,不小心把崔疏月与胡守福的事情说了出来,话里话外都说是侄女崔疏月惹的祸,把胡守福这个瘟神招了来。
她还说武安郡主一大家子都是烂泥,根本扶不上墙。
不过,临江侯夫人很快意识到这事不能说,及时住了嘴。
但她不小心说出来的话,还是被顾见云安排在武安郡主府附近的探子给听了去。
临江侯夫人带着丫鬟奴仆风风火火地赶到武安郡主府,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在外人看来,认为她是来给武安郡主撑腰的,两家现在可是亲家,同气连枝。
临江侯府与辅国公这要开撕了吗?
好戏就要登场了吗?
众人拭目以待。
听到探子的回信,顾见云眉峰微挑,嘴角弯出一抹弧度,立刻命人去查武安郡主的爹胡守福和崔疏月之间的事情,然后他才有闲心坐下来,理一理这些日子以来打听到的有关武安郡主的消息。
武安郡主是荣郡王的未婚妻,又与皇上有桃色传闻,激起了清平郡主的反感,清平郡主想除掉武安郡主的心思昭然若揭。
武安郡主又是王箐珠的情敌,是王箐珠的眼中钉肉中刺,王箐珠恨不得杀了武安郡主泄愤。
按理说毫无家世背景的武安郡主,有清平郡主和王箐珠这样两个强敌环伺,不死也会身败名裂。
可她却活得好好的,活得随性恣意。
武安郡主内心强大到不惧任何流言蜚语,连他堂堂男子汉都自愧不如,武安郡主的实力和底气,想来都是给荣郡王和皇上给她的吧。
这其中,让顾见云看不懂的有两点。
一是荣郡王和皇上为什么会如此袒护武安郡主?
二是百年世家崔家,为什么非要“咬着”武安郡主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