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催促叶安继续赶路,可叶安仍站在在那里,一动不动。苏晴儿瞪了一眼叶安说:“喂,叶安,还愣着呢,叔父催你赶路呢。”
“赶路?可是……”叶安说吞吞吐吐地说,“现在车也没了,马也没了,老爷你……”
“车没了,可马不会没了。”刘基说,“老马识途么,它该回来了。”
一声嘶鸣,随着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枣红马顺着山道向这边奔来。
“马真的回来了。”苏晴儿十分惊喜。
叶安跑过去,拽住马的缰绳,牵着,来到刘基面前。
“老爷,上马吧。”叶安说
“好。”刘基说。
叶安扶着刘基上了马,爱抚地拍了拍马头说:“你这脑袋还真好使,比我叶安强。”
“叶安,”苏晴儿笑笑说,“你这才说了句实话。”
三人齐笑:“哈哈哈……”
刘基一抖缰绳,马向前驰去。苏晴儿、叶安在后面跟随。
微风吹拂,江水盈盈。江心泊一小船,陈子豪站在船头,手中鱼网奋力一撒,鱼网如绽开的花朵,落入江心……
等了片刻,陈子豪慢慢收起鱼网,鱼儿在网中乱跳……
山道上,刘基骑于马上,苏晴儿、叶安在后面跟随。山路一转,青青修竹间现出一个招牌,上书一“茶”字。
“叔父,”苏晴儿指着前方说,“前边有一茶社。”
“真的是茶社!”叶安向前边望了望,回头对刘基说,“老爷,我们到茶社歇歇脚吧,走了这么久,嗓子都冒烟了。”
“好吧,”刘基说,“我们就到前边茶社歇息歇息。”
茶社很简陋,山道旁几间茅屋。屋外搭着凉棚,凉棚下放着几张茶桌。刘基来到茶社前下马,伙计迎了过来。
“客官,里边请!”茶社的伙计接过刘基手中的缰绳,把马拴在一棵树下。
刘基、苏晴儿、叶安三人向凉棚走去,苏晴儿忽然停下。
“叔父,你看,”苏晴儿指着茶社的招牌说,“这招牌上所书‘茶’字,甚是奇怪。”
叶安抬头看了看,说:“还是晴儿看得仔细,上边草头多了一横,下边木底少了一点。(笑)嘿,这掌柜,请个不识字的先生书写招牌。”
刘基看后笑了笑。
三人来到凉棚下的一张茶桌前坐下,掌柜的走了过来。
“掌柜的,”叶安说,“有什么好茶,报来听听。”
“让三位客官见笑,”掌柜的笑笑说,“这山野之中不比城里,小店无甚名茶,只有山间野茶。”
“只有山间野茶?”叶安问。
“是的。”掌柜的说,“虽说是野茶,都是小的亲手采摘炒制,味道还算醇厚。”
“哦,”叶安说,“那就沏上三碗来。”
“好,好,”掌柜的说,“客官请稍候。”
掌柜的转身要走,刘基阻拦。
“慢,慢,”刘基说,“多沏上一碗。”
“沏四碗?”掌柜的迷惑不解地问,“你们三人……沏四碗?”
“嗯,”刘基点了点头说,“四碗,只管沏来。”
“好,好,四碗,沏四碗。”掌柜的半信半疑地说,转身离开。
“老爷,我们只有三人,为何要沏四碗呀?”叶安迷惑不解地问,“喝完续水不要钱,多沏一碗可要多费一碗茶钱呀!”
“为一好友所沏,”刘基微微一笑说,“不为多费。”
“好友?”叶安更加不解,问,“老爷好友在哪?”
“是呀,”苏晴儿也问,“叔父好友在哪呀?”
刘基说:“稍后就到。”
掌柜的手捧托盘端茶上来,端起茶碗一一放在刘基等三人面前,端起第四碗不知该放在何处,迟疑了一下。
“这一碗……”掌柜的问。
刘基指着空座说:“且放这里,客人就到。”
“客人?”掌柜疑惑地问。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刘基微微一笑,说:“好友至矣。”
众人回身望去,只见一位先生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伙计迎过去,接过缰绳。先生向凉棚走来,边走边喊:“店家,沏一碗野茶来。”
刘基起身相迎,说:“茶早已沏好,只等三益弟(注:章溢,字三益)入座。”
“伯温兄?”章溢愣了一下,他仔细看了看刘基,紧走几步,来到凉棚下,拱手施礼,“果真是伯温兄。见过兄长。”
刘基拱手还礼。
苏晴儿起身问:“长辈莫不是章叔父?”
“正是。”刘基笑着说,“晴儿,拜过你章溢叔父。”
苏晴儿上前施礼:“拜见章叔父。”
“免礼,免礼。”章溢笑着问刘基,“此乃苏兄之女吧。”
“正是。”刘基说,“三益弟请坐。”
“请。”章溢说。
众人落座。
章溢看到面前的茶碗,很是诧异,说:“茶果已沏好……(掀开碗盖,呷了一口,点头)茶温正适合,(赞)伯温兄果然神算,佩服佩服!”
掌柜大惊,问:“你……原来你是青田刘大人?”
刘基微微一笑说:“正是。”
“怪不得呢。”掌柜说,“都说刘大人料事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小的真算是开了眼界了。”
“伯温兄之神算弟早已领教,”章溢说,“只是未曾想到,竟连我进茶社之时辰,都算得如此之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