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岚听罢,眉头深锁。
曹穆所言是有理的,毕竟凶手是来行凶的,掩人耳目行动快速是第一,总不可能像她这样大大方方的费劲往上爬,而且苏锦歌身上的娟纱薄裙很容易就会被划破,非得是娴静的淑女才穿得住那样的衣裳,就算能爬进来,作案时,那衣裳也是绊手绊脚……
而韩奕说作案后回去换装来不及,按常理来说,也的确是的。
但姜岚从不会只因为一两点的不合理就排除一个嫌疑人。
毕竟很多案子都是违反常理而为,而且目前看来,忠毅伯之死也绝对是有人蓄谋已久,若精心准备,那就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到。
所以略思忖片刻后,就说:“可是如果能将一个不瘦的男人吊起来,那体力本来就不能和普通女子相比,何况她们还有两个人,翻窗时互相搭把手也就容易得多。”
“姑娘的意思是……那婢女也参与了?”曹穆一惊。
“云珠和她关系密切,既然有可能为她做假证,为什么没可能和她一起作案呢?”姜岚反问。
之前不就是因为云珠不能算是证人,所以才将苏锦歌也定为嫌疑人吗?
她接着说道:
“假如她们二人联手,提前就在附近盯着书房的动静,等郭大人一走就开始作案,再合力把忠毅伯吊在横梁上,那作案时间缩短在一刻钟内不是难事,如果提前把妆画好把头发盘好,回去后只需要戴上饰品,换一身衣服……应该也用不了一刻钟吧?
等她们再带着琴往中厅走,不就正好和二公子遇上吗?而且就算苏锦歌的确来不及作案,也不代表云珠就没有机会,她的装扮可要清爽得多,也用不着再赶回去换装……
最重要的是,你们不觉得,她们俩所处的环境很适合查探忠毅伯的事情吗?”
曹穆恍然,脱口说道:“是啊,刚才光想着去查宾客了,却忘了苏姑娘身为琴师,时常出入各种场合献艺,所认识的达官贵人也不少,人脉可是比大部分宾客还要强呢!”
“所以,还是得细查,包括她的身世背景也要详细查一查。”姜岚沉声说。
她已经整理好思绪,随后又问曹穆:“曹参军刚刚说有了发现,是什么?”
“姑娘来这边看。”曹穆忙也将思绪一拢,让姜岚去书桌旁。
姜岚随即下了软榻跟过去。
就见曹穆将砚台拿起来,指着上面略有些反光的墨痕说:“地上和书桌上都残留了一些细小的墨点,砚台也明显被擦过,但擦的不仔细,而且洒了这么多墨出来砚台居然没有掉在地上,上面一点磕碰的痕迹都没有!
我问了那两名家丁,他们说这砚台就是忠毅伯平日用的,已经用了多年,从来没换过,也没洒过,所以我估计应该是凶手行凶的时候弄洒的,既然砚台没掉地,那说明凶手肯定去接了,这样一来他身上多少会沾了墨,还有事后擦墨痕的布,他一定是不敢乱扔的,说不定还藏在近身的地方。”
“很好。”
姜岚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和队里的同事办案,看了之后习惯性的评了一句,而后才说:“那我们可以凭借这个线索先将郭大人和苏锦歌主仆排查一遍,郭大人是来做客的,本来就没法换衣服,这就很好查了,至于苏锦歌二人……为防她们真的换了衣服,就直接先去她们休息的厢房搜一遍。”
“嗯!”曹穆重重点头,总算是有了些眉目,心中很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