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这个首席推官刚走进推官房,房中就响起了一阵彩声。
“包大人好,属下见过包大人!”
“以后就好啦,有了包大人做咱们的头儿,大家全都有了主心骨。”
“是啊是啊,谁不知道包大人现在可是咱开封府的第一名人,既是能将,亦为福将!”
......
哪怕是在开封府,阿谀奉承也是必须的,水至清则无鱼。
在无数彩声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文直兄,文直兄啊,兄弟我以后可就要唯你马首是瞻啦!”
一个胖子从人群中挤过来,冲着包正就是一阵的挤眉弄眼,大声道:“各位同仁说得都好,可就是没说到关键处啊。
什么能将福将?用来形容他人也就罢了,形容咱们的包大人可是远远不足!
依我老周看来,包大人还是一员儒将呢......而且还是位坐怀不乱,搅动汴京城无数美人芳心的儒将!
风雪夜入耦花楼,诗惊才女别红袖,正是来得风流,走得潇洒!试问朝中衮衮诸公,又有几人能为?
你们以为这就是我佩服包大人的原因了?
错啦!包大人的义气千秋才是最让周某佩服的!
话说那一晚,我与包大人去至那幽云山脉,但见妖气冲天......
包大人独对强敌,掩护我和关键证人贺九退去,让兄弟我每每思及,不禁潸然泪下......我.......”
“老周,别我了。
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放着好好的安梁县分衙的知事不做,怎么跑到这里做起推官来了?”
包正看着眼前这个胖子,有些哭笑不得。
这可好,以后是休想耳朵清净了。
对了,这岁催还没还自己的弥尘幡呢,回头要记得讨还。
周坤眉开眼笑地道:“安梁分衙有什么好呆的,怎能比得上汴京总衙?说起来还是托文直兄......不,是包大人你的福,兄弟我现在也是正经的官身推官,从七品呢,还升了一级。
当然啦,包大人你是正的,我是副的。”
“原来如此。”
包正点点头,开封府斩妖房常设三名官身推官,一正两副,周坤应该就是副职之一。
这个碎嘴胖子一心想着调入总衙,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两大副推官中的另外一位也是熟人,正是包正初入刑具房时,对他颇有恩惠的陈三。
陈三早有离开刑具房之心,这次包正履新上任,有心在展昭面前帮他提了一嘴,却没想到他竟做了自己的副手。
吏身转为朝廷命官,这与凡人登仙都差不许多,都是极其困难的事。
包正向陈三拱拱手:“恭喜了陈三哥,从此便是官身。”
“还是要多谢包大人你啊......听展大人说,是因为有了你的推荐,海大人才特意上书官家,给了我这份天大的恩赐。
以后我陈三就是包大人的手下,听凭您的差遣。”
陈三素来最讲规矩,哪怕和包正相熟,还是表现的毕恭毕敬。
包正拉着他的手道:“以后就不要什么包大人包大人的,叫我文直老弟就好。还有推官房的各位兄弟,以后私下里不需如此多礼,我素来不喜。”
“另外,今天中午我做东,地方就由兄弟们挑选,谁不去的,就是不给我包正面皮!”
“哈哈,就知包大人......文直兄最爽快了!
大家可都要去啊......不如我们就去樊楼?”
周坤嘿嘿笑道:“就是有些过意不去,文直兄乃是我等的上官,哪有让文直兄出钱请客的道理?”
包正看他一眼,点头道:“此言倒是提醒了我,确是不可寒了兄弟们的心。那就这样罢,今晚我请客,周兄你来付账。”
就你大嘴巴,还要去樊楼?
那可是汴京最贵的馆子,你这是杀猪呢?
周坤这家伙一副肚满肠肥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宰他一顿就很爽。
周坤:“(○′?д?)?!”
......
樊楼一场欢宴,包正在推官中的人望直线上升,周胖子却是肉疼无比。
散场后包正丢给他一锭十两的雪花银,周坤才转忧为喜,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千万不能在包文直面前硬撑面皮了,这次真的是好险好险。
包正收回了弥尘幡,问道:“周兄,听闻你是开封府最心思活络之人,还做有生意?”
周坤脸色微变:“文直兄听谁说的?”
“展大人。”
“呃......”
周坤苦笑道:“在开封府当差可是不许经商的,兄弟我哪敢违禁,只不过是在外面投了些钱而已。
文直兄啊,若有机会还请在展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多谢多谢。”
“行啦,展大人哪有心思理会你这些闲事?”
包正摇头笑道:“你也不用紧张什么,我是有私事寻你帮忙,听说周兄在牙行也投了些钱?”
开封府监察天下,周坤在外面做的这些生意如何能瞒过展昭的耳目,自然是调查的清清楚楚。
在大艮要买宅院靠自己一家家去找是行不通的,这年头都要通过牙行,眼前就放着个牙行的二老板,这就省事多了。
“哦,文直兄是想买什么?买房买地、还是买仆役下人?找兄弟我就对了,我内行啊!”
周坤顿时心中一松,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生意上门了。
包正想了想道:“我准备买所宅院,要求也不高,要在汴京城内,环境要清幽、面积要大些,价钱自然越便宜越好。”
您这还叫做要求不高呢?
也就是包正,换了是别的人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周坤早就开喷了。
皱眉苦想了阵子,忽然眼前一亮:“文直兄啊,你还别说,还真有一处宅院符合您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