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漱溟不是傻子,就算是要清君侧,也绝对没有在大堂上就动手的道理,就如同发起兵谏的‘忠臣良将’,若是带兵杀上了金銮殿,那便成了反贼。
  因此撂下狠话后,就与妻子驾剑光飞起,转瞬没入青冥,却是要回山誓师,遍邀好手后再来围逼包正。
  包正什么人?毕竟是当朝三品大员,哪里有说杀就杀的道理,齐漱溟此举志在救回爱子,无非也就是对开封府施加压力而已。
  见到峨眉掌教气愤而走,吴姿冷汗直流,也顾不得什么官场礼仪了,一把握住包正的手道:“文直兄,文直兄......打不得啊!
  这南疆魔教、境外妖魔还要峨眉震慑,蜀山一脉实牵连大艮气运。
  文直兄若真逼得那齐漱溟清君......不不不,若是逼得他反叛,无论结果如何,下官的首级都要不保,就连转运使大人都要受到牵连。
  到时西南边陲震动,百姓苦矣......”
  不愧是官场上的老油条,最后还不忘记拉上百姓,你包文直不是青天大老爷吗?那就得爱民如子才是。
  “吴大人安心,本官坐掌开封府,关键时刻可拼着官印受损,借用川蜀一路半数皇气,难道还怕他区区峨眉?”
  南疆大乱?那是不会有的,峨眉派不是傻子,一样不会希望看到南疆大乱,到那时他们只会失去利用价值,超然地位不保。
  齐漱溟此举,不过是要逼压自己,目的还是为了八世爱子;不过如此也好,自己一步步精心设计,逼得堂堂峨眉掌教再无退路,正是要将此事闹大。
  闹得越大越好!
  若不如此,又如何将峨眉这百足之虫扳倒?
  否则以齐金蝉的身份,完全可以上报朝廷,等待朱笔春决,为何要当堂判他一个斩立决?
  齐漱溟以为逼宫自己是得计,哪里知道正在一步步踏入彀中?
  包正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反手抓住吴姿的手道:“抱歉抱歉,这次牵连吴大人,包某心实撼之,不过那齐漱溟竟要反叛,你我同为朝廷命官,此刻自当同舟共济,吴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包大人说得是,乐州府和开封府分衙同为朝廷效力,自然一体不分。”
  吴姿心说这不是废话吗?我特么就不该来听审,现在不论是非曲直,齐漱溟总归不是朝廷命官,若峨眉来攻,老子难道还能帮他不成?
  就算是看热闹都没资格啊,谁让老子是乐州父母官呢!
  “如此就好,那包某今日就借吴大人官印一用。”
  “......包大人你要做什么?”
  吴姿一听差点没哭出来,心说你不是吧,借我的官印,莫非是要调兵?
  大艮朝定国之初靠的是武将,定国后却是文尊武卑,这说的不是实力,而是朝廷建规。
  除去汴京禁军自成体系,几路边军则由威名卓著的老帅一言而决外,各地边军调动却是要路、州、县一级的行政长官动印。
  开封府替大艮朝镇压天下,历任开封府尹都为皇子兼任,包正这个开封府同知一样可以调动地方厢军,若是再有州府长官正印,临急之际更可调动附近三州精锐,按照大艮建制,三州厢军就不下三万人,川蜀路抵接西南边陲,兵力还要胜过别的路,乐州附近的厢军就有五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