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纪仲明收集七星钥和修士血,杀死最后一位掌门后,纪仲明给了他三足金樽。”叶亭曈道。
有一些尚算明理的修士已经跟上了叶亭曈的思路:“难怪天枢钥居然能在纪仲明手中被抢走,原来根本是他们自导自演!”
从藏宝阁的第一次失火开始,赵绎与纪仲明的合作可谓亲密无间。
趁着混乱,拿走三足金樽、夺走天枢钥,纪仲明片叶不沾身地端坐幕后,脸上尚且挂着令人同情的愁云。
“你们一定要问,为什么身份高贵的七皇子费尽心思只为了一件邪器?”
叶亭曈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起在尘雪山庄、在幽都城昏暗的地下监牢里,那些被制成药傀的妖族。
他们死寂的目光似乎在此刻盯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他的野心从来不止于做一个人族的帝王。”叶亭曈的声音更冷了,“他是要所有的人族、妖族,都向他俯首称臣。”
她一字一句、一条一条地细数着埋藏在金陵、幽都繁华烟景下的罪恶。
纷乱飘落的大雪似乎被人间的污浊震撼,愈发努力地清洗着看不见的尘泥。
温养在四季如春假象下的花草尽数枯萎。
万千凋敝的花海里,只有叶亭曈目光清亮,尖锐得犹如一根雪山里冻不死的棘刺。
似乎被叶亭曈的目光刺痛,赵绎忍不住退了一小步。
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退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族!妖族本就只配做人族的奴隶!”
“所、以、呢?”叶亭曈字字铿锵地质问道,“这就是你觊觎崆峒印,打算和纪仲明联手破坏雷鸣之心封印,放出九婴、引发天下大乱的理由?!”
“哦,错了,不是联手。你和纪仲明已经因为这个反目成仇了吧?”叶亭曈戏谑地看向纪仲明。
“你们一开始的交易,不包括崆峒印吧?但是纪掌门,人的欲望是无穷的,赵绎可一直等着你为他作嫁衣呢。”
纪仲明发现赵绎的野心后,就与他终止了合作,并企图寻找制衡他的方法。
与此同时,赵绎也在寻找纪仲明的弱点。
所以在渡厄宫,何书墨才会处处与幽都城主对着干,才会潜入假山山洞里,试图偷走三足金樽。
所以在边关雁家中,京儒才会去寻找记有紫钗的账册,这是赵绎用来胁迫纪仲明的最好把柄。
所以在妖界风鸣谷,赵绎的人才会肆无忌惮地争夺最后一块七星钥,因为赵绎已经有了威胁纪仲明的底气,不怕与他彻底撕破脸面。
纪仲明的脸色如同幽都山上终年不散的阴霾。
“不要听她挑拨离间!”赵绎忽然拔出剑,他向纪仲明喊道:“犹豫什么?你要做的事,难道还有人拦得住吗?”
纪仲明猛然一惊。
是了,既然已经身败名裂……
倒不如做最后一搏!
他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了佩剑。
将要拔出时,却被一双手抱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