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枚血珠力量丰沛,非普通修士所有,她虽不知爹爹是怎么做到的,但也隐约猜到他与前番接连发生的大案脱不开关系。
此后,她一直留心着“纪伯月”的行踪。
在君离毁藏宝阁、触动天机阵之时,她看见“纪伯月”匆匆忙忙回到爹爹的房间,换上了一身夜行衣。
而她赶去藏宝阁时,却看见了另一个“纪仲明”。
冒牌“纪仲明”似乎是怕在她面前露馅,她刚开口为君离辩驳,就被他打发弟子将她拖走了。
为了爹爹的名声,她不敢开口揭穿,只得悄悄去寻真正的纪仲明。
却在山门看到与爹爹身形相仿的黑衣人从钱万两手中劫走了昏迷不醒的君离。
她想追,但被人从身后击晕,再醒来时,昆仑派已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偷袭之人她没有看清,可当她发现何书墨的所作所为后,一切已经有了答案。
纪柔儿从每个亲历过雷鸣之心大战的修士口中得到大相径庭的叙述,几乎所有人都在赞颂纪仲明和纪伯月的功德,就算颇有微词,也仅止于崆峒印的丢失。
九婴冰封后的世界一片祥和,纪柔儿却不得不猜测爹爹在这场硝烟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她没有理会云栀的担忧,只道:“如果你知道至亲犯了很严重的错,你会怎么办?”
云栀仔细地想了想,道:“那要看是什么错啦,如果只是逼我嫁错了人,我会努力改变这个结果;但如果伤害到别人的话,一定得赔偿道歉的!”
赔偿?道歉?
那场大战中牺牲的成百上千英魂,他们父女几世的命都偿不够。
可是她在世上只有一个爹爹,那是她的至亲,她能真的让他去偿命吗?
人都是自私的。
赔偿和道歉改变不了尘埃落定的事实——纪柔儿总是这样劝慰自己。
但是从她放开君离,任由他跳下望神台的那一刻,这个念头狠狠受到了侵蚀。
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唯一的希望,就是查清事情的真相,万一是她胡思乱想,爹爹并没有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呢?
纪柔儿想起了她此刻留在这里的目的,于是问云栀:“白水村的妖兽为什么忽然如此反常?我听附近的居民说,以前它并不会无端攻击人族。”
“我们也不清楚,最近它忽然就变得脾气暴躁,有时候连妖族也会攻击,而且……”云栀咬着唇,“不知是不是我感知错了,它的妖力好像比往常更强了。”
纪柔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尘雪山庄中被灌下特殊药物的妖族,但是山庄的主人京儒已经死得透透的了,怎么可能再出来作妖?
那么,它会不会像杀死沈夏青的那只狕兽一样,服用了昆仑派的修髓丹呢?
难道,这件事真的和昆仑派有关?
“来白水村的修士都以为是妖族驱使它攻击人族,所以杀了我们很多妖。”
“我和霄哥哥、路哥哥一起出来避祸,路上遭遇了篱菊派的人,霄哥哥和我们走散了,等了几天,他也没有回到我们约定的地方。”云栀又忧心起来。
纪柔儿有些心烦意乱,她顾不上尚未好全的身体,决定尽快把事情查清楚:“明天吧,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找篱菊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