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书立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多少人，一生漂泊，留下文字直抒胸臆；亦有先贤以教化万民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辈修行者，也只能将文字着作收集保存，流传后世。”

谈起这些，欧阳霖一直叹气，他继续说道：“自万古书盟成立以来，亦不知刊印了多少文章着作。万世文章，也不是人人皆可作得，但是这小说话本，便容易许多，世间百姓也愿意看。至于在小说中讲些道理，也是后话了。毕竟有人看，卖些钱，才能活着。”

叶无忧不住地点头，深以为然：“晚辈写这些小说，也是想着在世间留下一些文字，即使千百年后成为一坯黄土，只要有人还能看到这些小说，记得我的名字，便也不算白活一场。若是其中文字，能导人向善，更是善莫大焉。”

欧阳霖哈哈大笑道：“小友莫要自谦，单凭一部《三国》，便胜过我许多。说来惭愧，小友年纪不大，书中文字甚是老练，我这几百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知小友可有兴趣加入万古书盟？”

叶无忧有些心动，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要问清楚一些：“晚辈倒是十分愿意，不过，既然前辈乃是化神境界，想必书盟之内还有许多修行者吧？若是日后师门之间有了冲突，各位又该如何自处？”

“小友不用担心，书盟只是一个松散的组织，不会干涉个人行为，只要不入魔道，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便可。书盟也只是收录符合标准的着作，保存在一起，防止因为意外损毁失传。九幽之乱中许多书籍得以保存，也有书盟的一份功劳。”

欧阳霖先是打消他的顾虑，然后又抛出一个极具诱惑的条件：“当然，书盟之中，绝大部分写书之人，还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作为修行者若是加入，日后有难，对书盟中人施以援手，积累功勋，便可从书盟中换取修行资源，功法、仙兵更是应有尽有。”

“晚辈如果答应了，前辈就不怕我是魔道修士，或是心存恶念之人？”

听起来条件并不苛刻，叶无忧几乎当场答应，但是心中顾忌的就是，万一这万古书盟中有别有用心之人潜伏，随便什么人便可加入，就成了一个藏污纳垢之所了。

“小友多虑了，万道书盟虽然只是一个松散的组织，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特别是修行之人，不通过考验，是万万不能加入的。只不过小说的着作太过惊世骇俗，而且短短时日，竟然有三四十部之多，老夫见猎心喜，才在这天垣城恭候大驾。”

说完，欧阳霖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放在桌上，指着这铜镜说道：“这铜镜名为问心，乃是合道境界的前辈制作的法宝，可以直抵人心，分辨善恶，小友若是愿意加入书盟，便拿起这面问心镜。”

说是铜镜，但是表面并不光滑，也无法映出人影。

叶无忧眉头微皱，细细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

欧阳霖端起茶杯静静地饮茶，也不催促。

叶无忧一路西行，留下诸多小说，并未暴露自己的踪迹，而且他十分谨慎，不可能留下马脚，基本可以排除别有用心之人。

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想笑，心说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堂堂化神修士如果出手，他绝对不能幸免。

欧阳霖没有必要骗自己，至于贩卖小说的收入，化身修士也不可能觊觎这点蝇头小利。

如果日后自己有些什么精彩的人生，想要写一部自传，与这万古书盟中人相互交流一番，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这么决定了。

叶无忧拿起桌上的铜镜，左看右看，并没有反应。

“小友将神识投入铜镜之上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