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立后大典的时候,许多事都得沈辞忧亲自操劳。李墨白为了让她安心养胎,于是在政事处理完了之后,主动挪出空闲出来替沈辞忧把关。
按说沈辞忧是继后,她的封后大典只能用绛红、明红,不能用正红。
但是李墨白给她准备的一应婚嫁之物,却全都是正红一色。
沈辞忧瞧见了难免觉得有些惹眼,于是道:“封后大典朝臣们都是要来观礼的,让他们看见了,又要说皇上太过宠着我。”
“嘴长在他们身上,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朕不听就是了。左右他们那些个闲言碎语,也不敢在封后大典上当众说出来。”
对于沈辞忧的顾虑,李墨白展现出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反倒关心起了另一件事,“只是那天大典的流程过于繁琐,朕担心你体力不支,看是不是需要削减一些。”
沈辞忧连忙道:“可不能。这些都是祖宗规矩,破不得。破了也不吉利。”
“皇上已经为了我考虑的很周全了,若是一而再的为我破了规矩,倒要我觉得心里有所愧疚。”
“你会愧疚?”李墨白打趣道:“朕瞅着你巴不得省去了立后大典,只在宫里面躺着等朕把你抱去金銮殿,告一声礼成然后就开始吃大餐才好。”
沈辞忧掩唇而笑,“皇上既然这么了解我,那不如就依着你说的办。到时候我就在永安宫等着,等您来接我。一路把我抱去了金銮殿,让大臣们都看看我这个红颜是如何当祸水的~~”
“贫嘴。”李墨白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庭院内,看着永安宫周遭有些陈旧的装饰,道:
“永安宫毕竟是妃嫔的住所,从前你为贵妃的时候朕就想给你挪宫,奈何你不肯。如今成了皇后了,这地方可再住不得了。”
“凤鸾宫宽敞,等立后大典之后,你就搬去那里住。离朕也近一些。”
沈辞忧有些傲娇地扬起下巴,“离皇上近一些那也是方便皇上。毕竟夜夜都是皇上往我宫里跑,又不是我去皇上宫里找皇上~”
李墨白:“你这张嘴,愈发伶俐了。无论你说什么,凤鸾宫是中宫的居所,朕已经命人重新将里面翻新了一遍,已经半分都不似从前。你搬过去,舒安和长宁他们也能住的宽敞些。”
沈辞忧:“巴掌大点的小孩,能占多大的地方?皇上未免也太宠着他们了。”
“朕自己的骨肉,朕不宠要让谁宠?”李墨白忽而站定,目光温柔盯着沈辞忧的眼睛,“还有一事,朕要与你商量商量。朕打算等明年舒安满岁的时候,就立他为太子。”
沈辞忧僵愣住,一时语塞。
她是不太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的,她觉得做古代的皇帝,看似表面上风光,实则劳心劳力,也不得自由,不见得有什么好的。
但转念又一想,李墨白又不跟别人生孩子,这李氏的江山总不能没人继承了吧?
于是道:“舒安一岁才学会说两句话,皇上就要立他为太子,未免太急了些。不如缓一缓吧?”
旁人若是得了这样的好事,只怕都要喜极而泣了。沈辞忧倒是淡定,甚至于还有些推诿的意思在。
李墨白却不依,“缓什么?这太子之位早晚都是他的,早与晚没有区别,这件事朕这么说,就这么定。”
沈辞忧拗不过他,便将头侧靠在他的肩头上,浅笑着应了一声。
日光被庭院的树枝打碎成斑驳的影落在二人身上。
周围的风很静,温柔地抚在肌肤上,钻进毛孔里,占据心房的每一处空缺。
彼此依偎间,便成了一副缱绻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