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凌无话可说，但他心想，若是宋尽真杀了他，好像也没什么接受不了，好像他对宋尽做的那些事，死一万次也足以。反而是活着更痛苦，即使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他身边，我就让你人头落地。”云熙说道。

顾昭凌还是没有说话，看向了宋尽，宋尽眼里平静如水，无波无澜。

于是，顾昭凌退了几步，离宋尽更远了些。

好远啊，好像真的碰不到他了。顾昭凌想。

颜奕见顾昭凌后退，便上前对云熙行了礼，“王。”

云熙缓和了一下情绪，“颜少主也在这里？”

“是，闲来无事便到这里来了，结果来的不是时候。”颜奕答道。

“确实，恐怕要等这段时间过后，才能离开了。”云熙说道。

“鲛皇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宋尽打断了颜奕和云熙的闲聊。

“无事，将阮冠保护好，之前对你动手，是我太鲁莽了，抱歉。”鲛皇说道。

“他是一个凡人，受到鲛皇的灵力束缚，若不是及时得救，还有阮冠治愈，怕是要直接没命了。”顾昭凌适时开口。

“什么？你真动手了？就为了阮冠？”云熙语气中明显带着怒气，“阮冠到底有什么用，你比我更清楚吧。”

鲛皇沉默着，思绪飘回到几十年前，那是她上位以来第一次面对海拓兽的迁徙。

前任鲛皇去世，她刚刚继位不足三年，弟弟尚且年幼，鲛人族的权力分散在议会长老和祭司身上，她能调动的东西，决判的东西太少。

那时甚至连自己的弟弟都护不住。

“报，阮冠丢失了。”鲛人侍卫跪在下方禀报。

主位是她，周围则是议会长老，他们正在商讨海拓兽迁徙一事。

阮冠是鲛人族圣物，代表着空海的安定，稳固着空海的结界。这个说法，鲛人包括外界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

但这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第一任鲛皇建立空海时，创造的谎言。

空海的结界，实际上是靠鲛人的尸体来维持的。

很久以前，鲛人生活在海边的，因为某些种族原因，与人族发生冲突，被迫躲在海里。

人族是个很奇怪的种族，在乎稀的不得了的血缘关系，在乎血脉延续，反而在对待情感方面的处理，让鲛人不能理解。

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厌恶的人却笑脸相迎，姓氏家族似乎是他们强大的背景，和看人第一要素。

这也许是他们种族数量庞大的原因。

鲛人没有姓氏，也没有家族，或者说所有的鲛人就是一个家族。

但存在即有道理，鲛人在漫长的岁月中，也学会了人族的一些习性和处事方法，鲛人族的法律就是从中衍生出来的东西。

第一任鲛皇带领鲛人躲在海里，但是海水终归不是生存的环境，于是第一任鲛皇便利用战死的鲛人遗体创建了现如今的结界。空海也就由此诞生。

若是将实情说出，定然会引起鲛人的恐慌与不安，毕竟那些战死的鲛人是荣誉的，遗体自然也是。所以阮冠便诞生了。

阮冠属于大海，诞生于大海，是第一批战死鲛人神魂所炼化。但是这个秘密知晓之人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