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一路拉着他,回到了杏花楼前。
‘杏花楼’的招牌,除了略陈旧一些,依旧同当初一般,几乎没有多少变化。
附近两侧的铺子,倒是有两间换了招牌。
“陆大哥,你看,当年我们做的牌子还挂在上面哩!”
阿九颇为骄傲地说道,似乎是想向他邀功一般。
老小孩,老小孩,果然越老越像个小孩。
要不是年龄大了,恐怕就差跳起来咋呼两声了。
“看到了,看到了,阿九做得真棒!”
陆长生也不吝啬于夸赞。
老人也是要哄着的,于这个少时同他要好的青梅竹马,难得一见,他也自然乐得让他高兴高兴。
从冰糖葫芦铺子,到这儿的长街里。
阿九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年少时的故事。
表现得像个幼稚班没毕业的小孩儿,陆长生也只得顺着他的话来。
“爷爷,你又跑哪儿去了!怎么还拿了白爷爷的拐杖!”
酒楼里忽然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
素色的窄袖对襟衫,头顶盘成平顶发髻,未施粉黛,手里拿着一个沽酒的勺。
模样倒不算清秀,但一副干练老板娘的模样,倒给陆长生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乖孙女,你猜是谁来了,这是我陆大哥,你得管他叫一声陆爷爷。”
“都多少次了,爷爷,你又糊涂啦!这位公子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你口中那个陆大哥。”
年轻女子无奈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陆长生,笑着道谢道。
“多谢这位公子带回我爷爷,这是小女子的一点谢意。”
年轻女子取出几两碎银,硬是给了陆长生。
完了,又转头道,“爷爷,你这布条得贴好,可不能撕下来,不然就寻不回路了。”
陆长生这才注意到,原来阿九的后襟处,贴了张布条。
上书一行字,说带回杏花楼,有薄礼相送。
看来这阿九是老了,真的有些糊涂了。
只是同他说话这一阵子,他倒是没怎么感觉到。
“你是,陆……长生!怎么可能?”
此时又一位瘦削的白发老翁站在酒楼门口。
白发老翁一条裤管空空如也,两手用力死死拄着一根木头,眼睛突出,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年轻女子赶忙把阿九手里的拐杖拿过去。
“你是?”
对这个面容沧桑,已近迟暮的瘦削老头,陆长生没有半点印象。
“是我啊,白小飞!”
这个名字,倒是让陆长生回忆起来了。
杏二娘独子白小飞。
记得他和阿九小的时候,白小飞就一直随着杏二娘常年出门在外。
偶尔回来,白小飞见杏二娘对两人的亲昵关系,也是颇为嫉妒的。
那个一身武艺不俗、为人又十分傲气的少年。
还曾仗着身手好,还曾欺负过阿九,同他也有过嫌隙,两人交情一般。
只是在外人欺上来时,又愤愤不平维护着自家酒楼,站出来替他俩讨回过公道。
如今却已经断了一条腿,半点武功都没了。
这几十年间发生了什么,就算不说也知道必然是十分曲折的。
“杏二娘,可还好?”
“娘早已故去已有三十多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