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院落简居的妇人，透过沙白的小窗，远远望着众人送别的场景。

她看不清明细，但她知道立在前的，是依旧容颜不老的白衣男子，一眼望时，神色复杂。

顿了顿，她又望着那人身后的小小身影，眸中难得带着希冀与期盼。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又或者说，曾经了解她，知道那些的人，如今都已经化作一抔黄土了。

那些她年少时曾经做过的梦，又在梦醒时果决抛弃之物，随着时间流逝，回味起来，越发珍重。

只是，若能重来一次，她应当还是会选择以家族为先吧。

……

出云谷此行，陆长生从头至尾都未提出过要见扬月明。

他知道大小姐既然已经特地送信来四盘山，便是已经低头了，若他求见，应当不会拒绝的。

早年的往事，就让他们留在过去吧。

他既无法回应，还是不去搅了故人最后的一点颜面与倔强为好。

女子皆爱美。

在他印象里，大小姐，依旧是多年以前那个模样。

那个他离去之前，明知留不住他后，锋芒一闪，毅然决然转身，踏上灵舟，同大长老跟扬泰舟一同从灵珠岛离开的果决模样。

他记得清楚，大小姐那时，没有再回头望一眼。

那快刀斩乱麻，英姿飒飒的扬月明。

比同仙苗回扬家初见之时，那灵动活泼的闺秀模样，更加明丽动人，光彩夺目。

……

今此一别，即是永远。

……

……

半月之后。

陆长生回到了四盘山。

“陆大哥回来啦！”

欢喜迎上来的朱闫，见陆长生身后，还跟了一人，还是个年轻貌美、姿色清丽的女子，喜色顿时停了一瞬。

“这位是？”

“这是出云谷扬家的族人，故人弟子，扬乐初。”

陆长生分别替两人介绍。

“扬姑娘，还请先行入座，待我下厨，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朱闫心里虽然有些疙瘩，但行事依旧妥帖，同以往一般热情招待道。

“谢谢朱姨。”

扬乐初有些拘束，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致谢，经韩长老提醒，她也知晓陆叔身旁有个关系颇近的侍女在。

然而她这一开口，就让朱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姨？

凭白把她给叫老了！

虽然年龄不小了，可她一直服用驻颜丹，虽是一阶的，可模样怎么也不该看着老吧。

凭什么喊她姨！

“修仙界按修为论辈分，你二人无亲缘关系，以平辈相称即可。”

陆长生知晓朱闫介意什么，点拨道。

另一个层面来说，毕竟是照拂故人弟子，他也不想扬乐初在丹峰，过得太过拘谨。

虽然这么一来，称呼也有些乱，朱闫喊他陆大哥，扬乐初喊他陆叔，然后两人又是同辈称呼。

不过，乱就乱吧，各论各的，别说修仙界了，就是凡俗界，比这乱的多的关系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