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反问,句句堵的顾知微哑口无言,她羞恼无比,气冲冲的瞪人,可入目的眼底一片水光潋滟,真像是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狐狸,简直毫无威慑可言。
傅砚修心中一动,视线轻飘飘停留在唇瓣上,忽的稍稍倾身,作势要落下一吻,见状,顾知微大惊,但又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越凑越近,最终停留在方寸咫尺之间。
她心若擂鼓,手心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感觉眼前人一动,顾知微攸然闭眼,下一刻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淡淡的轻笑:“娘娘的簪子歪了。”
“傅砚修,你这个混账!”
发觉被耍,顾知微蹭的起身,气的抓起书简去扔,可屋内一室寂静,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几日后,贺昀与顾知微,傅砚修三人跟随朝廷赈灾的粮草启程南下,眼看行程过半,因着太后与枢梁王身份特殊,不宜暴露跟踪,二人便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傅砚修着一身青色布衣,顾知微则褪去华服,换了身体面但粗制衣裳,全当自己是个寻常人家的夫人。
“城内情况暂且不明,到时咱们见机行事,绝不能掉以轻心,”
顾知微嘱咐几句,一转头,见贺昀在旁恭敬行礼,一副不敢逾越的模样,她只好无奈提醒道:“贺大人,你们对本宫的称呼也得改改,这不是京城,没有那么多规矩,若一进去就太后太后的叫,那像什么话,你也不必躬着身子了,快起来吧。”
贺昀这才起身:“是,太.....夫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顾知微只好又补充:“单叫夫人也不合适,我既是太后,理应随先帝姓氏,往后就叫我谢夫人罢。”
闻言,还不等贺昀开口答话,倒是傅砚修先冷哼一声,心里不满起来,调侃道:“太后娘娘对先帝可真是一往情深,这都多少年了,还将先帝放在心里,谁看了不得赞上一句帝后深情。”
顾知微一脸莫名,尚且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贺昀却起身维护,面色不悦:“枢梁王注意言辞,太后与先帝也是你一个小小王爷能置喙的?更何况,娘娘本就是行过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堂堂正正嫁进宫来的,娘娘与先帝是结发夫妻,纵然如今先帝西去,可娘娘仍是太后,用谢字为姓也合乎礼法,你有什么不满!”
这贺昀一路上谨言慎行,在顾知微面前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此刻对着傅砚修,活像是变了个人,一张嘴开开合合,丝毫没有罢休之意:
“枢梁王从前好歹也是锦衣玉食,又不是山沟里的野小子,自然该知道如何恪守皇家规矩,太后娘娘待你宽和,那是娘娘仁慈,若你不识抬举,仗着宠信四处僭越,最终也不会有好下场!我且奉劝王爷一句,往后为人踏实勤谨些,顾好你自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