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顾子忠,又道:“我这次是要离开京城不假,可翊儿还在呢,若真出了什么事,爹爹大可以与他商量,如今我们翊儿得沈先生传道受业,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小娃娃了!”
话音一顿,顾知微一正神色:“更何况,本宫身居高位,享着天下人供奉的锦衣玉食,自然也得竭尽全力,好好庇佑我大夏子民,这回江南出事,我不能放任不管,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水深火热,此次出行,就全当安抚民心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皇帝别无他法,只能点头,顾子忠则是一面欣慰一面担忧,最终嘱咐几句,便把此事彻底商定。
回宫后,顾知微一刻不停,当即吩咐春彩收拾好东西,看着里外忙碌,她又觉得不妥,急忙起身往傅砚修那儿去,可见了人,她一愣,忽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此次南下她没打算大肆暴露行踪,对外只说被先帝冥诞一事伤了心神,不敢再假手他人,为表心诚,特地闭宫不出,以一月为期,在慈宁宫中抄写经文,日夜祈福。
傅砚修尚且不知此事,因此对来客很是疑惑:“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见了孤又不说话,是来打哑谜的?”
顾知微这一路走得快,此刻面上的红气还没褪去,傅砚修便顺手给她倒了茶,悠悠一坐,并不心急。
直到顾知微把话一五一十说了,她一眨眼,循循善诱:“江南也算我大夏风情之地,山清水秀,春晖寸草,本宫早年去过一次,至今难以忘怀,若枢梁王不嫌弃,不如与本宫同去啊?”
傅砚修一听,怎会想不明白她的用意,一挑眉,心里很有些气恼。
顾知微总是如此,在他眼前,狐狸尾巴藏都藏不住,譬如此事,她这哪里是想和自己同游,哪里是真心盛情邀约,分明是怕自己在京城里闹出事来,到时谢翊不好插手罢了!明明是不信任,不放心,可偏偏这只狐狸嘴上总是说得好听,常常把傅砚修弄得不上不下,不温不火,有时他急了,简直想狠狠打她一顿。
顾知微没等到回话,见他神色不变,又凑上前几分,故作失落:“本宫也是一片好心,想着枢梁王在宫中无趣,不曾想竟如此不解风情,简直.....傅砚修,你做什么!”
话语间,傅砚修俯身下来,双手支在耳侧,那一身冷淡的风雪之气又席卷下来,顾知微一愣神,听他状似无意的逗弄:“太后娘娘可是真心邀请?这般热情,连孤都要觉得,娘娘怕不是对孤芳心暗许了?”
“你,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