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在场众人果然神情犹豫,窃窃私语起来,李裕和见势不好,车帘一掀,再度开口:“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叛徒,可自己身上也未见得干净到哪去,李琢,你和王安勾结山匪,在土匪窝里乐不思蜀这些时日,谁能知道你这会儿过来是打什么主意,依我之见,这样毫无立场之人,才是叛徒。”
李琢不服道:“你算老几,连个面都不敢露,有什么资格说我!”
李裕和可不管他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冷笑道:“我乃江南刺史李裕和,如何,这回可有资格了吗?”
“刺史,你是李刺史?”
李琢顿时大惊,一把支开林巡的刀刃,瘫坐在地,连连摇头,难以置信:“怎么会,刺史大人坐镇江南,就是真要来,也不该到这样荒郊野岭之地,你怕不是在耍我吧?”
林巡却不给他再靠前的机会,厉声道:“刺史亲临体察民情,岂是你能置喙的,李大人,这一路你数次冒犯,屡屡顶撞,还不赶紧磕头认罪?”
“是是是,都是我有眼无珠,管不住这张破嘴,冒犯了大人,”
李琢倒是很从善如流,方才还像个老虎咋咋呼呼,此刻却畏缩的堪比鸡仔。就见他当即往地上一跪,浑身发抖,连磕十几个响头,显得慌乱至极:“还请刺史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回吧,小的也是一时情急,担心化安诸多兄弟受人蒙骗,坏了当初刺史的安排啊,绝非有意,都是误会!”
“这么说,你是半点错处都没有了?”
李裕和语气危险,威压无比,李琢哪里是他的对手,自然是越听越害怕,只能把话嚼软乎了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自知有错,刺史要打要罚,小的也认了,还请大人保重,可千万别为着我这么个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啊!”
不等马车里的人再开口,李琢低着头,神色一变,他手臂轻晃,按照早先的约定,在身后比了个手势,王彪等人便心领神会,摩拳擦掌,大叫一声冲了出来。
他这回带的人不少,里里外外把这些余兵围了一圈,两方旗鼓相当,谁也不让,李裕和这才悠悠下马,看清了来人,面色不悦:“王彪,看来我没冤枉你,这事儿你也有份?”
王彪是个实心肠,听他一问,心里发虚,李裕和又道:“我从前待你不薄,凡是粮草银钱,哪回你开口要不是痛痛快快就送过去,我又四处卖这一张老脸,就为了给你行方便,叫你们吃好喝好,有个容身之所,怎的反过头来,你竟如此对我!”
王彪嘴唇一动,不敢直视。见状,李裕和声量更大:“若不是我们,你早就死在刑场了,哪会有命过这样逍遥快活的好日子,得了便宜你不好好收着,非要出来卖乖!王彪,你还有初衷可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