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顾知微眼眶一红,赶紧把他搀扶起来,方才还看不大清楚,这回她一低头,就对上傅砚修破破烂烂的衣袍,光是后背和手臂就挨了七八刀,浑身上下又都是伤痕,多半就是坠崖后为了救她剐蹭的了。
顾知微喉间一哽,带了些害怕的哭腔:“这可怎么办啊,你身受重伤,肯定是走不远的,但这样放任伤势不管,也.....”
“外头那些人来路不明,没抓到娘娘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不多时就会查到此处,娘娘暂且还是别想着出去了,”
傅砚修又是一声闷哼,眼前有些发花,他抬手一指,低声道:“方才孤已看过了,那几棵树后有个山洞,可以暂时避避风头,但实在是没有力气,走不过去了。”
闻言,顾知微心里更加愧疚,背着傅砚修,一步一步往那山洞处挨,等真到了地方,安顿好人,她一身衣裙都已被汗水打透。
顾知微一抹眼睛:“都怪我,是我太自大,总以为能对付得了,若是早早挺劝,依贺昀的意思回京去,也就不会出这些事了,到头来还平白无故牵连了你,傅砚修,你可千万要活着,否则我这后半辈子都别想心安了!”
傅砚修手指抬了一下,似乎想给她擦一擦眼泪,但还不等触上眼前人,就又落了回去,他哑着声音,似乎笑了一声:“娘娘莫慌,孤命硬得很。”
顾知微心急如焚:“那你这一身伤可怎么办?本宫出行是带了些金疮药,可都落在了马车上啊!”
“娘娘可认得草药?”
见顾知微摇头,傅砚修便断断续续给她讲,哪些药有用,可以在这附近采到,捣碎之后混着水就可以服下,而哪些草药常生长在峭壁边上,敷在伤口有止血的奇效,可以碰碰运气。
末了,顾知微在心里全部记下,趁着外头暂时还没有动静,赶紧出去搜寻,但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等过了两个时辰,她一身疲惫,拿回来的除了些野果和零星几根药草就再无其他。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依照傅砚修的意思捣碎成泥,细细敷在伤口,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少了好几味东西,也不知还能不能有效用。”
傅砚修不动声色的安慰:“不妨事,就是再重的伤孤也受过,娘娘不用如此担心。”
“谁担心你了,我只是觉得欠了你个大人情,不好!”
顾知微撕下裙摆的布条,给他包扎好了,后知后觉有些脸热,见傅砚修起码还能在这儿插科打诨,她心里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折腾的久了,她累的靠向石壁,坐在傅砚修身边,不多时,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没人开口,这山洞里就静的呼吸可闻,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到了深夜,山风渐凉,傅砚修听见那头传来细细的低吟:“好冷.....”
他动作一顿,忽的叹出一口气,把女子拢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