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消消火,这话可不好听,咱们谁家没个姑娘哥儿,可不能拿孩子们浑说。”
许家婶子李氏无奈上前,对住在同一宅的两个邻居劝道。
心里却在暗暗发誓,等以后有钱起房子必要搬出那片宅,没得前后左右都是这些不省心的邻居。
众人忙七嘴八舌的开劝,生怕待会儿传到村长那里,再以为是她们拱火,若是再挨顿排暄,那才冤枉。
见没什么事了,柳榆拉着板车就要走,恰好碰上水三妹望过来的惊怒眼睛,柳榆丝毫不惧,冷冷看回去,直看得水三妹移开目光,方拉着板车走人。
“有些人呐!真是没得福气,好好的孩子养这么大也给卖了,便是养只小狗也有情义,也不知有些人有没有长心肝。”
大嘴瓢喘着粗气,神情得意,一脸嘲讽。
众人忙去看水三妹,只见她一直盯着柳榆和长生看个不停,脸上神色变幻不停,虽不知她是不是后悔把长生卖了,也都识趣的不出声。
偏大嘴瓢哪壶不开提哪壶,专照着水三妹的肺管子去戳。
众人正准备再次拉架,没想到水三妹却只是轻蔑看大嘴瓢一眼,却是啥也没说,胳膊用力挣开拉扯她的人,转身走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摸不着头脑。
水三妹一边往家走,一边想着方才见到的长生,这是从长生被卖后,她第一次见到他,白皙斯文,俊秀温润,看起来和在他们家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如果大街上碰见,只看脸她一定认不出他来,这孩子吃她家的饭长这么大,却只卖几百文,到底是她们亏了。
水三妹悔不当初,想想柳榆这几年在村里的丰功伟绩,又不敢去他手里抢人,脸上神色变换不定,眼神却是愈加的阴狠,薄唇紧抿,高高的颧骨满是淤青红肿,看着十分的难缠刻薄。
谁也别想从她手里占便宜,水三妹把柳榆和长生这两个人的名字带身影在嘴巴里嚼一嚼,一点点咽下去,决定暂且先放在一边。
想到村长方才警告她的话,又是一阵心烦,何鲜这个贱人把这事捅到村长那,固然让自个在村子里不至于身败名裂,却也又添一大笔债。
“七日之内,凑齐五两银子,作为鲜哥儿的压惊赔罪钱,否则…………”
村长的话在水三妹脑海里不断的翻腾,上一个被村长否则的人是几年前三番五次翻寡妇墙的泼皮无赖,那人已经被村长赶出去村子。
自个若有恁多的银钱,作甚不拿来去平小儿的账,家里的银钱将将只够开销,原本留着给长喜娶媳妇的聘礼,也都在前段日子腾挪给长寿还债了。
想到长寿还尚欠赌坊十五两银子,每日都要挨上五鞭的私刑,水三妹一时痛的眼睛发红。
“行,行,都来逼我,我给你五两银子,不就是一亩地吗,姑娘哥儿没出嫁不能埋进祖坟,这块地就留着埋你那身贱骨头。”
水三妹双拳紧握,眼里迸射出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