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捏了捏他的脸,直到泛红才收回手,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这才对嘛,笑起来多好看,脸红扑扑的,多有活力。”
好看个鬼,山坞心中暗自说道。
他已经打算放弃这个脑子有病,行为怪异的靠山了,一点用处也没有,不过就是狐假虎威,吓吓那些新生而已,没意思得很。
山坞见陶君心情不错,低眉拱拱手,瞄了一眼小时,说道:“小时弟弟也找到了,陶哥要是没事吩咐我,我就先走了,陶哥你说呢?”
“滚吧。”陶君随口一句把人打发走,他摆摆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无情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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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坞只能自认运气不佳,找得个这么不顶用的人。
“老山,怎么样?”甘愿择搂着他的脖子,关切地问。
山坞席地而坐抓起一把瓜子,咯吱咯吱磕起来,带着股怨气。
“呵呵,那个人不行,我打算放弃,不,去掉打算,我放弃。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甘愿择被最后一句话逗乐,说的真他妈有道理,他摸摸下巴,最近忙得都没空打理自己,这胡子拉碴的扎手。
他拽回心绪,感慨万千地发问:“怎么这些个高年级的脑子都有点病呢?吃药了?”
“怎么说?”山坞本来郁闷的心情在听到甘愿择的吐槽后立马缓和许多,他放下瓜子,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扭过头问。
甘愿择长吐一口气,徐徐道来:“我遇到的那个人吧,怎么说呢?我以为他起码就是有什么想要的,但不好得到,这样我也好下手,对不对。但是,他没有,你知道吗?完全没有!”
山坞配合着摇摇头。
甘愿择咬紧后槽牙,缓了片刻,接着吐槽:“你不知道我跟他待了一个中午有多——煎熬。”甘愿择还特意拉长声音。
“他不去吃饭,我跟着也没有吃,饿得胃疼,头晕眼花。我就怕我一出去人就不见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跟踪了好几日才摸着人尾巴。他中午就单单纯纯地坐在那里,我问他是不是在冥想,如果是,我也好出去稍微吃点东西。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山坞摇摇头,从旁边提溜个茶壶,给嘴上起皮的甘愿择递杯热乎乎的茶水,回复道:“说什么?”
甘愿择显然是渴了,一把夺过杯子,一饮而尽,解渴又降火,他把杯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他说,这是他平常的样子,根本够不到冥想的标准,说冥想讲究的是一个忘我什么什么,是一个更高的境界,巴拉巴拉,净是废话。 然后不管我再说什么,问什么,他都不会回话,哑巴一样。”
山坞撇着嘴:“哎哟喂,啥人啊这是。”
甘愿择切了一声,对那人很不屑,继续吐苦水:“我就开始跟着他一起,几天的努力我不想白费。可没坚持一刻钟我就真的受不了,那里太安静,太寂静,我心里一点点莫名浮躁起来,越坐越难受,烦得要死。我索性起身,寻思在他屋子里找点东西,怎么也比打坐有意思。”
他冷笑:“呵呵,不看还好,一看真吓一跳,这个房子主打一个家徒四壁,除了一个床一个座,然后就没有了,我家用来储存粮食的粮仓都比他那强上一百倍,一千倍。他不吃饭,不喝水,不排泄,不娱乐,最重要的是他更不需要同伴。他住在他自己搭建的一方小世界里,不允许任何人可以住进去,我要是再不离开那个小世界,我感觉我可以直接魂归入土,哼,少走几百年弯路嘞。”
山坞拍拍手:“真是神人啊,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