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柳城第二天，程家庚依邀与邓总柳都宾馆会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邓道：“兄弟呀，只要改制成功，厂房跟品牌随你用，我会在权力范围内，把租赁费降到最低。”

听来，邓总似已认可提高股份作价并由他出资的事，邓、杨或已私下沟通过了。“邓大哥，您跟杨副区长尽管放心，钱的事天知地知，没有两位支持就没有我家庚的发展。”

邓总举杯一饮而尽，有了程家庚交底的话，他便可向企改小组提出新的方案了。杨副区长见识了程铁匠阻挡上车的任性，让老邓小心行事，道是这家伙只是看起来老实。临走，老邓送了程家庚两盒高档毛尖茶。

铁佛集团向市政府提交了新的改制方案。比上次多出七百二十万国有资产，市委扩大会审议通过。方案公示，仍有退休职工上访，网络上也还有不同的声音，波澜不惊。

区长打电话给程家庚，道是为方程集团介绍来一家上市辅导公司。皇帝不急太监急，一句计划主板上市的话，引来领导重视，只好着安强与之接洽。热情招待与接触学习没问题，一旦谈到签约辅导，安强就跟对方打起太极，为时尚早。

这天晚上，程家庚邀约邓总来公司喝茶。

“邓大哥，看眼下形势改制不成问题了，但改制后如何经营呢？要是靠着我们的租金过日子，怕是市里不同意，职工们也不会愿意，社会上‘换汤不换药’的舆论或会卷土重来。即使机制能调动大家的能动性，这么大个集团的新生，也非一日之功哪。”

程家庚所言，正是邓、杨两人近日之焦虑，凭两人的年龄跟精力，都没有雄心与信心大干一场了。一人一时代，他们的光辉时刻已停留在上个世纪。而手下那些人的能力两人门清，蜀中无大将。老邓问道：“既然兄弟这么讲，是不是有高策了？”

接下来程家庚的话一出口，却是让老邓不知茶为何味。他知道这小子对集团有觊觎之心，但没想到野心包天，程家庚希望，改制后对集团管理层的股份高价收购，并会以代持方式，赠送邓、杨各自百分之五。大晴天一下子来了团坨坨雾，老邓瞬时双眼摸黑脑勺发木。果如杨副区长所说，这人只是表面上看着憨厚而已，内里果非善茬儿。

程家庚办公室里的灯亮了大半宿，两人促膝长谈。

八月十五回家过节的时候，瑶叶告诵哥哥伍月儿辞职了，这孩子做事太不靠谱。离开后，许诺高薪拉拢机构中的每一个人，假借太阳界名义诓骗了些赞助。更为气恼的是四处败坏太阳界名声，还影射自己心理变态。程家庚宽解妹妹一番，而瑶叶既苦恼又迷惑，男人没兴趣，女人也无感觉。

一个月内，程家庚与邓总第四次见面。这一回，老邓说话变得恭敬与小心翼翼起来。之前，和杨副区长数次商讨，对改制后的情况各种推演，程家庚的方案可行且最佳。对于两人有所担心的问题，老邓一一问，大脑袋一一答。担心解除，程家庚请邓总邀请杨副区长共进晚餐。老杨到来，程家庚也放下心来。并应下帮个忙，着公司基建处去给杨副区长家换新窗子，前段时间，窗子不知被何人半夜里用石块砸得没法修了。

高价回购的设想，程家庚事先已经跟岳勇汇报。岳勇点头后，他才跟老邓进行的交流。看着程铁匠那张没有表情的大脸，岳勇觉着眼前人熟悉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