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民风开放,可也没开放到闺中少女公然写情诗的地步。朱璐怎会有这样一封信?
“朱璐,这是你写的?”姜圆瞪圆了眼。
朱璐比谁都惊愕:“什么东西啊?”
“这不是从你裙里掉出来的吗?你这...这...怎么能这样?”
朱璐气得脸一红:“什么啊?怎么会是我掉的,胡说八道什么?”
只可惜刚才那幅画面众人有目共睹,现在她这样反倒更像是恼羞成怒。
“玳,那不是...那不是四皇子殿下的...”
“朱大小姐,你怎么对四皇子殿下有这等心思!”一个心属四皇子的姑娘尖叫起来。
“真是没想到!”
“她竟有这等心思,怪不得她要跟梅二小姐谈论四皇子!”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恍然大悟:“难怪!”
“原来是这样!”
朱璐气得歇斯底里大吼起来,然而众位小姐人多势众,哪里买账?
虽然碍于朱家,无人去报告夫子,私下里众人却纷纷窃窃私语,不到半天她恋慕四皇子的消息就传得满天飞。
过了几天,连夫子都有所耳闻了,看朱璐的眼神充满不齿。
这下梅若卿算是将回一军。风向大变,众人都道原来朱璐是自己爱慕四皇子,妒恨梅若卿为四皇子所救,才不遗余力地抹黑她。
偏偏朱璐确实心仪四皇子,众人回想她往日的言行,没有不信的,连她的狗腿子也无话可说。
这样传来传去,朱璐羞恨难当,竟不来上学了。夫子们也乐得朱璐不来,只有朱瑶恨毒了梅若卿。
梅清竹看足了这两人的好戏,回到府里,又来了场大戏。
“小姐,今天您不在的时候,府里可翻了天呢。”
“怎么,出了何事?”
寒露嘴角是幸灾乐祸的笑:“五姨娘今天在府里大闹一场,说有人买通她的丫鬟给她下药,可把夫人的脸面扒了个一干二净。”
“哦?”梅清竹来了兴味:“五姨娘忍了这几天,终于动手了?”
“是啊。”寒露笑道:“今儿五姨娘在府里设局,将那在她手帕上下药的丫鬟抓了个正着,还搜到了她和舒然苑的诗情私下来往的证据。”
“五姨娘趁老爷下朝回府捅到了老爷跟前,闹得夫人可没脸呢。”
“不枉我好心提点她。”梅清竹坐下来,慢条斯理解下簪环:“后来如何了?”
“老爷叫来大夫辨认,认出那香料竟有避孕之效,是一种名贵的西域奇香,一般人根本不识得,怪不得五姨娘几年都没发现。”
“这香料府里几年前藏有一块,账薄上记录的是老夫人取走的,可老夫人和五姨娘将当时的库房管事拷打一番,却查出那人是夫人的人,做的是假记录。”
“当时可把老爷气了个半死,当着下人的面把夫人踢得尖叫。”
“夫人那叫可怜啊,又是赌咒发誓,又是痛哭流涕,最后诗情只好顶了罪,说是她自作主张安排的,怕五姨娘怀孕仗着肚子欺负夫人。谁信?”
梅清竹笑了笑,并不意外:“老爷怎么说?”
寒露唉了一声:“老爷被夫人哭得心软,六姨娘也挺着个肚子为夫人说好话,就只把诗情和原库房管事打板子卖了出去,夫人不过是抄百遍经书而已。倒是将五姨娘抬了贵妾。”
这惩罚还真够轻的。
不过五姨娘晋为贵妾,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贵妾位置直逼正妻,五姨娘这下威胁不小了。
江如玉接连两次犯错,梅根顺纵一时放过她,日后终有算总账的那天。
“啧,看来父亲对母亲还是有几分真情呢。”梅清竹靠在榻上,懒洋洋问:“诗情卖到哪里知道吗?”
“灌了哑药,手也打折了,据说卖到了金凤楼里呢。”寒露嘿嘿一笑:“奴婢买通前院的人问的。”
金凤楼,那可是京城最可怕的青楼,专收这等大户人家卖出来见不得光的女子。江如玉也真够狠毒,竟忍心看着一个为她鞠躬尽瘁的丫鬟沦落至此。
不过想必江如玉还巴不得诗情去死,才好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呢。
梅清竹笑着赏了寒露:“你做得不错。等学堂放假,咱们去金凤楼,将那丫头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