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房无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么多年,王家大老太爷除去夫人外,还抬过几房姬妾,可这些人硬是没一个生下孩子。
大房老太爷和老夫人不可能给自己用绝子药,猫的尿液怎会有绝子药的气息?
梅清竹心中一凉,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到了三房,王文茵在门前翘首等待,一见梅清竹,几步走过来:“哟,这不是我的县主姐姐吗?”
梅清竹莞尔一笑,与她相携进了正房。
舅母林氏候在正房里,见了梅清竹也十分高兴。
“县主现在出落得真是仙女一般,我家文茵要是有你十之一二,我都要笑开花了。”
“哪里。茵妹妹属于温婉型的,比我更讨喜呢。”梅清竹与王文茵相视一笑。
三人说着话儿,梅清竹正想将刚才的事提一句,就见林氏的丫鬟木棉端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夫人,该喝药了...”
林氏自生了王文茵后身子就一直有些不爽利,每次葵水一过就要喝几天药。
她皱了皱眉:“竹姑娘还在呢,你就这么冒冒失失进来了,哪有当着客人面喝药的?”
梅清竹笑道:“舅母,这不怪木棉,用药都是讲究时间的。舅母难不成还把我当外人吗?”
林氏见此便也不推拒了,歉意一笑,接过那碗药汁一饮而尽。
许是离得近,梅清竹清清楚楚地闻出了这药的味道,秀眉微蹙。
这是一副温和的养身汤药,可其中似乎有几味药,和绝子药是一样的。
怎会这样巧合?
梅清竹顿了几息,扫了门帘一眼:“舅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三房不像是能下手害大房的人,她和舅母一家相处这么久,这点还是能肯定的。
她必须将此事立即告诉舅母。
林氏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让木棉守到了门口。
“有什么话呀?”
梅清竹道:“我在国子监学的是药科。”
“方才我从大房过来,大房养的猫突然生病跑到我脚下,丫鬟说这病来得奇怪,是今天上午从老太爷房里出来后突然得的。”
“我在猫的便溺中...发现了一丝药味,有些像...绝子药。”
林氏不是蠢人,立刻想通其中关节,脸色大变:“你,你确定吗?这岂不是说有人在给大房下药?”
“我很确定。因忌惮这些后宅手段,当初我是亲自去辨认过绝子药的味道,绝对没错。”
“这...该是谁在下毒手?”林氏喃喃着,眼里闪着惊骇。
“舅母,这个药的味道,和刚刚您喝的有些相似。”梅清竹看着林氏慢慢道。
“什么?我也被下了药?”林氏失声道。
梅清竹忙握住林氏的手,眼里透着安慰:“舅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您的药我闻着没事,但想来您也知道,这药物关键在搭配,看着是温和的方子,换上几味药,有时又会变成毒物。”
林氏稍稍平静下来,皱着眉头,还有些不太明白梅清竹的意思。
王文茵倒是目光一变:“姐姐是说,若有人将母亲喝的药改动一下,拿去给老太爷...”
这下林氏回过味来,脸色刷地白了,抬起头来反手抓住梅清竹的手:“清竹,你是知道的,我们三房一向与人为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到了这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人给大房下了绝子药,这药还与她日常喝的补身汤相近。现在借着大房的猫生病,这件事马上要闹出来了。
她喝补身汤可是喝了许多年,王家上下皆知。
这个给大房下绝子药的罪名,岂不是要落到她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