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燕嫔嘴角笑意瞬间凝固。
只见梅清竹打开那方捧盒,里面分明是一枚金镶玉簪,哪里有半点沉香木簪的影子!
梅清竹声音柔和:“父皇,燕嫔方才恐是听岔了,儿媳带来的发簪并非内务府所制,而是儿媳亲自为母妃定制的。”
明帝拈起金簪,摩挲其上流畅的线条,点点头:“嗯,雕工不错,还是翠山大师所作,老八媳妇有心了。”
锦贵妃欣然而笑,将金簪簪上,在明帝面前转了个圈:“臣妾瞧着如何?”
“甚美。”明帝温和笑着,倾身低语,依稀俊美如昔的眉目闪着柔光:“步摇金翠玉搔头,倾国倾城胜莫愁。”
“皇上,”锦贵妃妙目含嗔:“还有人在呢。”
“怕什么,她们谁敢笑你。”
“住口啦你,多大年纪了都。”
“好好好,”明帝侧身,拨开她额间碎发,轻轻一吻:“无论娴儿多大,在朕心中永远是无人可比。”
锦贵妃耳垂微热,伸手拧明帝一把。
明帝眉毛一跳,面上依旧宝相庄严,却借龙袍遮掩将那只素手擒住,在她手心挠痒痒。
梅清竹别开脸,自觉地将自己当成摆件。
殿中众人暗自窃笑,唯有燕嫔俏脸苍白,目光不断睃拉梅清竹手中那捧盒。
怎么会...
那枚太后娘娘生前最爱的沉香木簪,去哪里了?
“怎么了?”梅清竹温柔一笑:“燕嫔似乎很意外?”
明帝这才放过锦贵妃的手,奇怪地看了眼燕嫔。
燕嫔愈加惊慌,起身咚地跪在地上:“皇上,嫔妾...嫔妾只是感动于八皇子妃待贵妃娘娘的一片孝心,并...并非意外。”
就在此时,随着起身的动作,她衣裙一动,一枚褐沉沉的物件就落在地上。
燕嫔脸色刷白。
“这是什么?”
明帝俊眉渐渐紧皱,总觉得地上这簪子有些似曾相识。
一转眼,认出那枚木簪,他面色倏地沉下来:“燕嫔!母后的发簪,怎么在你身上?!”
“皇上,嫔妾不知!”燕嫔又惊又急:“嫔妾怎敢擅藏太后娘娘遗物!”
“你不敢,这东西怎会在你身上呢?”
锦贵妃声音不急不缓,仿佛真有万分不解:“本宫记得皇上前儿将太后娘娘的饰物都交由内务府修复了,莫非是你从内务府...”
“不!”燕嫔急声否认,停了几息,横下心来:“娘娘,嫔妾怎敢!”
“嫔妾只知道自己遇上八皇子妃,同八皇子妃一路来了景仁宫,这簪子,这簪子,嫔妾也不知是来自何处啊!”
“你的意思,是本宫儿媳故意构陷你?”
“嫔妾不敢!”燕嫔眸中已沁了泪珠,滢滢秋波不住飘向明帝:“可...嫔妾,嫔妾不过是一个小小嫔位,又哪里能从内务府偷到太后娘娘的木簪?”
“正如你所说的,”锦贵妃凤眸微冷:“你不过是个小小嫔位,本宫儿媳故意窃来太后的木簪,构陷你,为的是什么?”
燕嫔已是骑虎难下,将心一沉,眼尾向后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