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仨被这一套小连招给震惊了,小家伙这动作做的还挺连贯,瞅把孩子给气的。
胡兴怔愣了一瞬,三两下就把一饼给捞回来了,刚放到小席子上,下一瞬,就叽里咕噜的又滚到里面去了。
“咯咯咯……”
大约是觉得好玩吧,孩子都笑出声了。还往回翻了一点,眼巴巴的看着他爹,有点想再来一次的感觉。
胡兴想教训的话还没张嘴呢,娃就自己又滚走了, 只能再捞回来。捞回来一落地,又滚了……父子俩就如此反复着……
“嫂子,回头给炕铺上点褥子吧。”
银子看着只铺了草席的炕,诚心建议。一般家里的炕,除了冬天和睡觉的时候,都是只铺个草席了事的。一饼这么个滚法,回头身上都得是印子。
“咱们的炕都一样大吧?我让二旺子再弄个那软席子来。”
文小点点头,觉得银子说得特别对,软席得做大点,做个炕那么大的。然后,胡旺就又困在了木工房里,整日对着那些柱子劈劈砍砍……
今年的夏,来得比往年更汹涌,才五月末,这鬼天气就比往年的三伏天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村头槐树下乘凉的人都少了许多,村里的小娃子们,恨不能十二个时辰都泡在水里,谁让水里凉快呢。
日头越来越毒辣,家里的狗子蔫了吧唧的躲在门廊下的阴影里,吭哧吭哧的吐着舌头,木槽里的水仿佛总也不够喝,还得去后面偷老牛的。
整个小坎沟比以往清净很多,偶尔有人出来也是蔫头耷脑的,大概全村唯一还有精神的,就是文小点了。
至于为啥?因为五月末了呀,天气热又怎么了?这可是五月末了呢。
只是,这个开心,只持续到了晚饭,一颗心就被抓紧了。
“你说什么?”
文小点一个激动,筷子往桌上一拍,噌就站起身来。刚夹的茄子还带着汤汁,甩了身边的胡旺和银子一脸的茄泥。
“点啊,你先坐下,别激动啊。”
李氏看着这样的文小点,心里还有点发毛,不过,点点怎么看着有点难过?还有点……绝望?
胡旺反应过来,揽着文小点重新坐下。文小点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婆婆给了台阶,赶紧下赶紧下。
银子擦了擦脸上的茄泥,看了一眼同样尴尬的胡发,硬着头皮询问文小点。
“点点,你是不是不同意胡老三出门啊。”
是的,胡老三,胡发,又想出门了,要再去趟陇山。时辰回到前半晌……
家里的狗子在廊下呼哧呼哧吐舌头的时候,老胡家门前屋里哇啦的来了一队车马。
“二大爷!田爷爷!南风哥!算盘哥!葫芦哥!北风哥!山桃嫂子!姜芋嫂子!花嫂子!夭夭!蓁蓁!瓢儿!……”
这一张嘴喊人就后悔了,喊了一个,不喊另一个不太好,喊都喊了也不能漏了谁。这一喊就喊了一大串,一口气差点都没倒过来。
他敢肯定,再多俩人,他肯定得憋过去。
刚才躲在树上乘凉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村里进了一个车队,五六辆马车的车队可不常见,认出是自家人,翻身下树就跑门口迎人了,见到人就开始嚷嚷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回来?还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