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漯水,福狸随着吴、雀二人一路向北,在一望无尽的草原上奔跑着。
时值季春,草原上短草微青,远山无翠。
两人纵马长奔,听得头顶雁回之声,不禁瞬觉天地广阔,心驰高远。
“这位少侠,你的马要加把劲儿了!”雀奴驾马狂奔之时,不忘回头对吴少诚喊道。
吴少诚一手提缰,嘴角微微一抬,衣带袖角在春风中猎猎飞扬。
“那我必须追上来!”他大喊着,流电般冲了过来。
挥鞭驰万里,策马踏流星。豪情少年意,解怀望风迎。
“漠北如此畅快,我不回长安,又当如何!”奔了大半日,雀奴觉得有些疲惫,她跳下了马,将头枕在福狸身上歇着,悠悠叹道。
“不想你师父?”吴少诚仰面倒在了她的身旁,转过脸来问道。
雀奴也转脸望向吴少诚。她见他嘴上叼着根长长的草秆,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草秆的这一头微微一转,搭在了雀奴的下巴上,挠得她下巴有些痒痒的。
她连忙揪掉了他的草秆,揉了揉下巴。
“你烦人!”雀奴给了他一拳。
“我闻到了恋爱的酸臭气味。”福狸在旁哼哼着,“赶紧闭眼呀铁子!”
雀奴一惊,连忙跳起了身来,面色阴晴不定地瞪向了福狸。
吴少诚并不能听见福狸方才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雀奴为何突然跳起,仍旧一脸笑意地翻过身子,用胳膊撑住了脸。
“你猜怎么招?”吴少诚问道。
“嗯?”
“干粮吃光了,我们要去找牧民伯伯讨羊吃了。”吴少诚耸了耸肩。
两人不得不又上了马,追着回纥马车队的车辙前行。一路上,他们寻水讨羊,再寻水再讨羊,在草原上逛荡了两月有余,终于在快到牙帐城的河谷旁,寻见了药大人他们的帐篷。
“再不寻到他们,我都快变成羊了!”雀奴连吃了一个多月的羊,泪眼婆娑地叹道。
“羊多好吃,吃不够!”福狸在一旁念叨着。
眼见夜深,帐外巡视的回纥士兵们已相互依偎着打起了盹儿,雀奴便蹑手蹑脚地摸进了红绳的帐篷。
她刚一进帐,便见一人忙吹熄了烛火,朝她扑了过来。
雀奴连忙凝神聚气,摸黑与那人斗了起来。两人连斗了数个回合,阵阵匕首与雀云剑的击撞之声响起,雀奴虽知自己能胜,但至少需在二十回合开外,必将惊动他人。
“好身手!”雀奴轻赞一声,忙起指捻了个火诀。
火苗从雀奴指间蹿出,映亮了那人的脸。
“好烫!”雀奴连忙甩手。
周围又暗了下来。
“怎么又是你这个变戏法儿的?”那人奇道,伸手点亮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