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不分!”吴少诚将雀奴拽了下来。
“你知道,行军打仗,最怕什么样的人吗?”他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我?我这样的?”雀奴吞吞吐吐地说,“蛮憨嘛,你说过!”
吴少诚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听号令的。”憋了半晌,他方才开了口。
“吴将军,那我现在听你的。”雀奴恭恭敬敬地说。
“我不是什么将军,就是个淮西牙兵。”吴少诚很是烦恼。
雀奴只好默默地将青海骢牵回了马厩。
“张光晟已出城去羊武关布防了,按我们的推测,回纥但凡回兵漠北,便必经羊武关。”吴少诚说着,很是胸有成竹。
雀奴连忙点头,“那我们现在应当如何?”
“你随我守代州,趁这几天,也好好看下你去长安带回的鬼令,究竟能不能用!”吴少诚吩咐道。
雀奴连忙称是,从怀中掏出了鬼令。
“你此次回长安,发生了什么?”吴少诚盯着雀奴魂不守舍的脸,突然有些不经意地问道。
“寻仇!”雀奴的回答十分简短。
“我看不像。”吴少诚自嘲地笑了笑,“我见你现在每天嘴角带笑的神情,与走时的苦大仇深极为不同,你可是见着他了?”
雀奴垂下眼睛,并不答话。
“可是和好如初了?”吴少诚暗暗攥了攥拳头。
雀奴有些羞赧,默默点了点头。
“他把他一堆老婆都休了,准备娶你?”吴少诚吹了一声口哨说道。
雀奴微微摇了摇头,“他的……倒也没有一堆那么多。”
“那你又何必如此轻贱自己,上赶着去凑他!”吴少诚啐了一口,“我大唐好儿郎多的是,为何非他不可?”
“你若是见过他,便能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雀奴咬着嘴唇,连忙替薛平解释道。
“世家公子嘛,贵女们哪个不爱,确实从没听说过公主会爱上我们这种穷小子的。”
吴少诚冷哼了一声。
“你也是极好的人,我在西市第一次见你,便很是好奇。”雀奴连忙出言安慰。
“好奇什么?”吴少诚转过身来,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着问道,“我的公主殿下,你一天到晚穿金戴银的,没见过带斗笠的穷小子?”
雀奴噗嗤一笑,摇了摇头,“我也在长安市井之中长大,就是寻常百姓,我只是没见过你那么风姿潇洒的江湖侠客。”
“风姿潇洒又如何?”吴少诚很是恼怒,“你仍旧不会考虑我了?”
“不会。因为,我先遇上他了,我便想,那就一直是他好了。”
“哈!”吴少诚冷哼了一声,“那,你我拜堂洞房之事,你便全不当真了!”
雀奴之前,并不谙男女之事。只是此次她回长安,与薛平已有夫妻之实,方才明白,当年在许州郡公府中,洞房一夜之后,女婢们为何会传看一条带血的白帕。
“你我没有洞房,”雀奴笃定地说道,“我那日瞧见你指尖上的小口子了,白帕子上的血是你自己的。”
吴少诚听闻,颓然摇了摇头,“你记错了,我划的不是指尖,而是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