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给云苓准备的房间很是精致。
别说是棉被和备用衣裳这些应有尽有,就是博物架上的那些摆件,也是挑得好看好玩的,与她的年纪颇为符合,可见用心。
但云苓此时却没有那个耐心一一敲过去。
她坐在桌子前,拆开了那封信。
很想知道,三皇子到底要跟她说些什么。
三皇子与她只相处了没几天,但是这孩子聪慧机敏,很讨人喜欢,尤其是故作老成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得紧。
且他身为皇子,却从不端着皇室中人的架子,也不曾高高在上地俯视众人,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愿意与他亲近,云苓也不例外。
“明珠,将蜡烛点上。”
也不知这小孩要与她说什么,居然还用上了她教给周琼的写信小“秘法”。
隔着火烤了一会,三皇子的笔迹终于露了出来。
他先是问候了唐家人,表达对唐家未来的祝福,然后直奔主题提及了自己的苦恼。
“唐姐姐,我自知年幼无余力自保,可我却不想躲回宫中去。东南水师虽危险,但有父皇的人护着,我的安全应该无虞,我想留在东南水师。”
“留在这里,或许我就能帮娘亲,帮表哥,帮镇西侯府......”
“可是我除了一个皇子身份,别的什么都没有,我该怎么做呢?”
“唐姐姐,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还知道很多故事,你可以帮我想想吗?”
“我要如何做,才能让我的亲人过得更好?”
“表哥这一次回来的时候,我托关一带回来一只信鸽,姐姐若是有法子,还请写信告知于我。”
字数不多,云苓读完了信却感慨万千。
旁的小孩这个岁数,约莫还在讨糖吃,三皇子却能想的这般远,甚至还以身犯险孤身留在东南水师。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该需要多大的勇气?
当真是令人心疼。
云苓长叹一口气,将信纸点燃。
等信纸的灰烬散去,脑海中已经想好了回信。
正欲提笔,外头有个丫鬟却来回禀道:“关侍卫带着那位俞娘子回来了,唐小姐可是要见一见,还是让她明日再来回话?”
云苓搁下笔,立刻道:“让她进来,劳烦你帮我去借一床被子,俞娘子今日就住在西厢房。”
俞佳肴进来的时候,眼角含泪,唇边带笑。
她又要跪下,云苓忙板着脸道:“别跪了,我不喜欢别人跪我。”
俞佳肴还是头一回见她板着脸,还真的不敢磕头了,就这么僵立在原地。
“你相公的事情解决了?”还是云苓先问道。
俞佳肴连连点头:“那位姓关的侍卫大人带着我去了衙门,本来人家不让进的,但他举了一块腰牌出来后,我们就被引进了门,县令和师爷都来了......”
提起这个,俞佳肴还心有余悸,“好多人围着我们,我太紧张了,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最后县衙的师爷解释说,都是地痞一家胡说,他们县衙从来不乱判,只会秉公办理。”
“最后判了我相公监禁五年,每年去修堤坝,罚金五十两充公。除了原本赔偿出去的银子和宅子,无需再赔偿。”
“还行。”
相比之前说什么砍头,这和被监禁与做苦役比起来,当真是如蒙大赦了。
看来自己有必要去翻翻东瑞国的律法书,将这些个条条框框得研究透彻了,万一以后遇到也不至于被动了。
“你去休息吧,明日我们早起回家。”
等人一走,云苓就开始给三皇子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