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言晃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依赖的用双手圈住言晃的脖颈，无声把脸埋在言晃的颈窝之中，让泪水浸入言晃沾染血液的衣领。

言晃的童年不得多美好，但好在能安安全全的活到现在，他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怜，只是……

他到现在也还记得，自己当时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一个能听他发泄情绪的怀抱。

那时没人给他，现在他自己给自己，也算是给当年的言晃一个交代了。

有了这个交代，少年言晃就不遗憾，而一切所遭遇的苦难，不过是他人生经历中起伏的最精彩之一罢了。

少年言晃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眼前，化作碎片。

而周围蛊惑的语句也离奇的开始缄默。

面前的雾气好似散了一些。

不多，但能够令人看见面前画面的变化。

首先入目的，是穿着学生衣服的少女，面部已经腐烂发黑，有几根血管暴露在外，交错着又没入其他黑肉处，眼窟窿里尸水散着恶臭，她的衣服是破烂的，裤子也是，被她用双手交叠盖着。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像是在盯着言晃，一动也不动，已经裂开一半的嘴唇似乎张开了一些，但什么都没说。

渐渐的，女孩背后有越来越多的人出现。

这些人没有完整的肉体，年岁不同，形态也不同，大部分是校服，但并不局限于校服，不局限于学生。

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四面八方，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姿态，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残破，是他们眼中的麻木。

这种麻木感染着人的心脏，令言晃也为之感慨荒凉。

他们盯着言晃，就好像言晃是他们之中的主角。

言晃站了起来，向他们靠近。

会出现在这里，以这样的一种姿态，言晃很明白他们这些人是谁。

是外面一双又一双的【怨念之手】，是外面正在疯狂杀戮的【施暴者】。

是【标准学校】之中，一直以来的【受害者】。

言晃从自己的兜里抽出来一张纸，走到第一个少女面前，一点点的擦拭着少女眼里冒出来的尸水。

少女眼中露出疑惑。

身后有声音传来：

“你就一点也不憎恨他们吗，他们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苦难。”

言晃默默回应：“还好，我与你们不太相同。”

“不同，又有什么不同，你的眼睛，你的感情……你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言晃将已经脏掉的纸揉捏成了一团，放进自己的另一个兜，说着：

“我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受害者，所以并不觉得那些是苦难，从一方面来说那仍然是我的机会。”

“我不曾遇到姐姐的前提是，我不曾遇到老板，我不曾遇到老板的话，我中间也不会有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