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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傲月当空,繁星点缀。
在这寒冬腊月还能有这样的好天气,当真是难得一见。
“等仗打完你俩想做什么?”
“回家成亲,我娘给我订下了亲事,只等我回家了。”
“我要回家教我儿子骑马,我媳妇上个月刚生了个大胖小子,等我回去应该都会叫爹了。”
营里将士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畅聊未来。这场仗打得太久,有人来有人走,有人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见惯了生死,所有人都贪恋家中那一抹温情。
战争是残酷的,所有人都希望它能早点结束,可以早点回家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这些上阵杀敌的好儿朗,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除了保家卫国,他们也有想要守护的亲人。
南烛提着药箱往主营帐走去,虽是准备万全,心中却仍是忐忑,万一出一点差错,她性命不保不说,如何对这一营的将士交待?
思绪万千,人已来到帐外。
“将军。”走至帐内,南烛上前行礼。
秦慕白躺在床上,人是醒着,看起来却没有半分精神,脸比白天见到还要白上几分。
“将军没吃止疼药?”南烛抓起秦慕白的手诊了诊脉,眉头紧皱。
利箭入肉,何等痛苦,一般人只怕早就痛晕过去了,秦慕白竟然有药人都不吃,这个男人以为自己是神吗?
“无妨。”秦慕白,想笑,扯动嘴角却只露出一个笑不笑哭不哭的表情。
“无妨?你以为自己是神吗?就算是神生病了也得吃药,何况一个凡人。”
南烛生平最恨不听医嘱的人,此时被秦慕白气得七窍生烟,完全忘记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秦慕白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在这个人与人没法平等的年代,她与秦慕白之间隔着阶级。
“袁五早跟我说南公子人小脾气大,我原本还不信呢。”
秦慕白脸上的血迹早已洗净,露出干净俊郎的五官,双眼炯炯有神,眼球乌黑有光,双眼皮让女孩子看了都羡慕,鼻子高挺, 面部线条流畅,但并不刻板硬郎,下颌骨略显圆润,一笑还能看见两个小酒窝。
此时,他正笑看着南烛,并没有因为南烛的失礼而责怪半分,只是语带安慰的说:“别紧张, 你看,我能说能笑的,伤口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嗯。”
南烛知道秦慕白是看出她的的紧张,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可她怎么能不紧张?
“军中麻沸散用完了,这是我自己制作的麻醉药,虽没有麻沸散那么好的效果,吃一点也能缓解疼痛。”
南烛将一早熬好的药递给秦慕白,看着他将药一点一点喝完,意识一点一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