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骗！他们糊弄我一个三万岁的老头！”

“龙骨秘境献祭龙族九千，乃是龙族大半精锐。天界趁……”

“该我了！天界趁机反水，灭杀我族！”

“毁吾族孵化之地，残害幼龙。”

“吾等不敌，只来得及护住一枚龙蛋，藏匿外族。”

“封其血脉，以祈平安。”

“天界联合人修，镇压我等残魂在此。”

“毁吾尸骸，夺吾内丹，镇吾神魂。”

你一言我一语，从破碎言语之中，不难窥见当时的场面。天道失衡，龙族与天界商议各自分出一半族人，献祭天道，以补残缺。

龙族于龙骨秘境献祭九千族内精锐，不料天界倒戈，不愿献祭，反而诛灭龙族。

龙族只剩下新生力量，哪里敌得过全盛时期的天界，落得一个灭族的下场。神魂怨念太重，一时间无法消弭，天界联合当时的修仙者，以上古大阵镇压，消磨龙魂的力量。

龙族从此销声匿迹，只余下一枚还未孵化的蛋。

“差不多就是这样，娃娃你伤了天界的人，快躲起来，免得被欺负。”

红绸在半空舒展招摇，金色纹路黯淡。之前那数不清的内丹，其实是九千枚。

储物戒指里的龙骨，有九千具。

最开始的意识，是九千缕。

宋瓷勉强化为半身人形，努力把尾巴盘好，然后开始磨剑。

“跑什么？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天界灭龙族，我灭天界，这就是公平。天道需要补全，那我就给它加满！我真是个孝顺孩子。”

红绸僵住，之前九千个意识的时候就容易意见不统一，现在更是分歧巨大，一时间竟然没有表态。

娃娃好志气啊。

娃娃有点嚣张啊。

娃娃似乎想死。

蛋崽睁大眼，看着他那连尾巴都无法驯服的娘亲，很怀疑他娘能不能做到。

灭了天界？

想一想有点激动啊。

目标是不是有点大？

蛋崽支棱起来，顾不上因为长角而疼痛的脑袋，朝宋瓷扑去。

“娘亲，三思而后行！”

“思了。一思敌人是谁？二思敌人在哪？三思作战计划。谋定后动，我懂。”

蛋崽睁大眼，他觉得他娘在骗人，哪里是谋定后动，分明是画了一个能撑死人的大饼。

宋瓷抽出云天大陆地图，开始圈点。

“凡伤吾族者，以吾族为器者，必杀之。”

她报的是灭族之仇，天道来了都拦不住。

他日因结今日果，凡受益者，同罪。

蛋崽抱紧红绸新炼制的低配版龙骨剑，兴奋战栗。

他身上混血的血脉正在一点点被压制，用不了多久，他将成为真正的龙，成为他娘口中的同族。

宋瓷彻底吸收力量，终于化为人形的那一日，终于有勇气走出焚天秘境的范围。

主要是驯服不了长尾巴很丢人。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排屋舍。

“林仙子您终于出来了？高城主说的没错，您一定平安无事。”一个少年在空地上练剑，看到宋瓷，立刻收剑入鞘，迎上来。

说话间，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刺青。

“林仙子的辟火符篆很好用，连焚天业火都能克制。我们出来之后，把符篆刻在了身上。现在每个人身上都有。”

蛋崽：“……”

这小子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认知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