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禄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当着董卓这个刺史的面骂皇帝昏君?你这舌头不想要了吧。
董卓却是不恼,反而笑着道:“都是那些宦官们搞的事啊,今年,益州、荆州、扬州,三地,各有什么紫贼、九江贼之类的大贼反叛,中原地区又是天灾不断,不是这处旱了,就是彼处涝了。
今上下诏令郡国遇灾者减田租之半,可洛西的三处园子又不能停,这取财之事也就只能交给宦官了。
本来还能靠卖官还是能赚一些钱财的,但现在我们这些党人不懂事儿,联合起来谁都不买,所以啊,就什么招都使出来了。
并北三郡,那是早晚都要被卖光了的,所以你们问撤屯之事,不在今年,就在明年,你们啊,就当是今年有你们吧,还是要早做准备啊。”
说完,就听成廉忍不住在嘴里嘀咕了一句:“我们并北百姓这么多的百姓,诺大一个河套养马地,在今上心中,还不如修几座破园子来得重要么?”
董卓笑而不语。
意思是很明白的,你们就是没有园子重要,不服?
秦宜禄心知董卓之所以说这么大的一套磕肯定是有算计的,聪明人之间不能把话说得太透,事实上他差不多已经把董卓想让他们干的事给猜出来了。
便道:“还请大人给吾等小人指一条明路,还有我那兄弟张杨,他是刚立了功勋的军中先登,一回到家,就被逼成了通缉犯,岂不是太让人心寒了?可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如你所说,此人擅杀郡吏的话,就算是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你们可不要学他啊,杀了郡吏,就是造反的反贼,我也护不住的,壮节,咱家曾给过你三条路,你任选一条走了便是,终究不至于沦落到与人为奴的地步去的。”
“终究都是父老乡亲,不忍相弃啊,当真无法转圜么?使君,吾等武夫别无所长,但手中刀还是锋利的,愿为大人前驱,为大人所用,为公义所用!若能斩尽奸佞,还天下朗朗乾坤,何惧生死?”
董卓闻言,眼珠子终于大亮,也终于确定,这秦宜禄是真的懂,也真的是个可用之人,斟酌道:“这个么……杀郡吏啊,这可是大事,自党锢之祸以来,敢造反而无究的,就只有张俭一人而已,嗯……你们知道张俭么?”
你都把张俭给点出来了,那哪还能不知道你的意思?
当即再叩首道:“大人,此前您给过我三条明路,我已经明白了,我想选第二条,愿去凉州当义从,还希望大人代为引荐。”
“好说,好说。”
说着,这董卓却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了荐书,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壮节,你是个人才啊,做事,万万小心。”
“大人放心,便是死,也绝不会牵累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