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禄听闻,却是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他妈的,甘宁都当上都尉了,这益州,还真成了他们益州人的益州了。”
从甘宁的这个官职秦宜禄差不多举能知道,淳于嘉对于益州的掌控基本为零了,否则他怎么什么人都敢用呢?
这甘宁他们家,乃是江州一代的豪富,八成是首富,甚至是益州首富,家里有盐矿和铁矿,正经地头蛇中的地头蛇,这种人在家乡做到都尉这样的官职,上面的命令下来恐怕就是个屁了,人家肯定是不会鸟你的。
秦宜禄忍不住又去看了地图,这两条路,都是可以直接从汉中攻打巴郡的,但也都是狭窄山路,最关键的是离着水远,一个四百里,一个六百里,大部队没法展开,更使不上水军,那甘宁乘船而来,当真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汉军则只能干看着。
“这样啊……那,还是先打白水关吧。”
然后打了三天,
秦宜禄连忙就下令撤军又给撤回来了。
“明公,慈不掌兵。”
“狗屁!这根本不是在打仗,分明就是在送死,老子一辈子戎马,没打过这么蠢的仗!撤,都给我撤回来,老子就是益州不要了也不能这么打仗啊。”
盖勋见状也是无奈,只得听从命令,又把部队撤回到了汉中。
实在是这一仗把秦宜禄都给打懵了啊。
说到底,秦宜禄虽然自认也算是老将,名将,但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平原地带上打仗,也擅使骑兵,山地作战,他还是第一次。
也真是开了眼了。
那白水关,真的是人能打得下来的东西?
山路狭窄,到了白水关下则只有不足百米宽了,他就是有再多的兵马,也只能排个一字长蛇阵,连营下寨。
那白水关城墙高大无比,上下垂直,这就不说了,那山上两侧居然还有足足百十来个箭楼,咔咔的从两侧往下射箭。
这特娘的怎么打?
大型的攻城设备根本就运不过去,阵型什么的也根本排不开,天上的箭雨和石块一刻不停的往下砸,然后让他愚蠢的拜个一字长蛇阵攻城。
疯了吧!
说实在的他也知道什么是蜀道难,但是这蜀道到底有多难,他其实是没有一个切实的概念的,这回,知道了。
这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当然,也不是完全打不下来,这地形是双刃剑,他这头的兵马排不开,守军的兵马其实也是施展不开,关内守军肯定是没多少人的。
那就就逼着将士们挨个上,挨个死呗,只要将士们不怕死,一直死,那守军杀人也总有杀得累的时候,箭矢也总有消耗光了的时候,再牛的关隘也一定有攻破的时候。
可问题是这么打仗也太der了啊,这得死多少人才能拿下这么小小的一个白水关?他秦宜禄打了一辈子仗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要知道白水关也并不是蜀中第一险关,那后面还有剑门关,葭萌关呢,据说剑门之险,还要尤胜白水十倍。
况且连营扎寨,最怕火攻,现在刮的是西南风,这要是万一一不小心疏忽了,让叛军给给自己放一把火,自己岂不是就成了刘备了么?
也怪不得那些个区区宗贼就敢抵抗自己的大军,如此雄关在手,这就是底气啊。
都怪贾诩,就不应该得陇望蜀的。
“明公仁德,不如……您且在南郑城中安坐,让臣带领前军先去攻打?毕竟地形所限,再多的兵马也排列不开。”
秦宜禄闻言,则是干脆地翻了一个白眼,不搭理他。
很明显,盖勋对他是颇有一些失望,在他想来,打仗么,哪有不死人的,地形就这么个地形,破蜀,历来都是不容易的,当兵打仗,战死沙场那不是归宿么?
这秦宜禄明明也是百战名将,怎么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还妇人之仁了呢?
“这仗要是这么打,我受得了,将士们也受不了,关键是太蠢,真的是,太蠢了啊,想想办法,打仗,不能打呆仗啊,还是得想个办法把这白水关绕过去,太蠢了,傻子才硬来呢。”
盖勋无奈地谏言道:“蜀道自古便是如此,若是当真还有庞的路径,这又如何还会被称之为天险要塞呢?”
“嗯……咱们还是琢磨一下,汉昌道和定远道吧,毕竟汉中都已经到手了。”
“那两条道更难走啊!还不通水路,大军补给太难了,更何况还有甘宁。”
“甘宁啊……能不能找个机会,跟他聊聊呢?”
“啊?”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益州现在连个正经的政权都没有,咱们现在攻的越急,他们就反而会越团结,这特么蜀中的天险太变态了,我才不要这么打仗,叫叟人,氐人,蛮人各部首领来我帐中议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老子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