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为什么萧景泰要和她讲这些,不是说内宫不能干政吗?
听着听着她却看出了不对劲,她站起来慢慢走近了萧景泰,对他轻声道:“皇上请把这件外套先脱一下给臣妾吧。”
。。。。。。
萧景泰看她向自己走来时就比较奇怪,听到她的问话便微微一怔,幽幽深眸里慢慢含了些深意。
怎么回事,今天换她主动了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微微一喜,却也不表现出来,顺着她的意思,挺背阔身站了起来,远远看去好像足足高了她一个头。
陈洛初熟练地为萧景泰解开腰带,帮他脱下了这件湛青刺绣长袍拿在手里。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不继续了吗??
萧景泰的脑子里也都是问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干等着。
就听见陈洛初拿着衣服对着外间叫了一声,“落月,把暖阁匣子里我那套针线拿给德九公公,让他帮忙拿进来,我用一下,线要拿那个金丝的。”
落月在外间应声而去。
“皇上,你衣服上这个刺绣部分的金线,应该是不小心勾出乱线了,你稍微一坐,我给你把这线勾连起来。”
“不是尚衣局的人不上心,而是这种刺绣本身比较容易勾线,我浅浅补一下这上面的金线就可以了。”
她还不忘给尚衣局开脱一下,万一衣服是绣夏做的呢,记得以前她就常犯这种错误,自己给她补救过好几次了。
萧景泰默默苦笑,心里其实并没有要追究的心思,也不多说什么,重新又坐下端起骨瓷茶碗喝茶。
墨色眼眸深深地望向她,随着她的身形而移动。
落月把陈洛初要的东西给了德九,德九躬身走进来把东西一一交给了陈洛初,看了看坐在圈椅上只穿月白中衣的皇上,脸上明显也都是疑惑,捏着浮尘晃着脑袋就退下了。
陈洛初重新坐在窗边,借了屋里最亮的光线,穿针引线,托着袍子勾起线的地方,用剪刀剪了几下,挑着几个点细细地缝了起来,把线头细细地打上结扣,捏针稳稳地抻直,时不时会轻轻擦一下头皮。
就像坐在雪里画画的她一样,此时她满眼的心思都凝在这针线上了,沉静娴雅,金色丝线在灯光的反射下隐隐发着淡黄色的光。
萧景泰看着眼前为他缝衣的女子,晶亮深眸里明明溢出了些不一样的情愫。。。
民间普通家里的夫妻可能也就这样生活吧。
等打上最后一个暗结,把线头剪掉,长袍就缝好了,陈洛初拿起衣服细细端详并摩梭过后才算满意收工。
她把针和线分类细细装到了跟前那木盒里,收到了手边的匣子里。
就在刚才皇上给她讲前朝政事的时候,她就看这根乱线不顺眼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强迫症,忍不住就想弄好它,现在修的比以前更好了,她的心才算是彻底舒坦了。
她拿起衣服重新来到了萧景泰面前,开心道:“皇上,可以了,臣妾给你穿上吧,别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