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里,皇帝也是只能出现在戏文里的,她忍不住紧张的脸有些发青。
陈洛初抚了抚她的手背,安慰道:“皇帝也罢,妃子也罢,都是人而已。”
话是如此,但是阿信姑娘还是需要慢慢缓缓。
轻风吹起深蓝色的车帘,陈洛初静静地坐着,陈予已经被晃睡了。
陈洛初从阿信的手上接过了他,轻轻地抱在怀里。
他的头上已经略见了些细细的汗珠。
陈洛初拿出帕子,细细地擦着。
天空湛蓝,偶尔飞过一队大雁,或排成一字,或排成人字。
人生路漫漫,前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谁也说不准,总得走到跟前才会知道。
摇摇晃晃间,陈洛初也睡了过去。
到了晚间,马车停在了一个驿站跟前。
最大的那马车跟前早就有侍卫拿了踩蹬过去,萧景泰从车里走出来,站定。
虽然天色已然变暗,刚下来车的陈洛初依旧能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远远看他而去,身着便服的他腰背笔直,气质如林间的月光般皎洁。
抱着陈予的阿信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目光里小心翼翼,充满了虔诚。
仿佛见了这世间的真神一般。
此时陈予脆声的一声:“娘,抱抱。”
这脆脆的童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当然也包括他的。
陈洛初转头看向这个小毛头,伸手接过了他,亲昵地抱在了身上,丝毫不再嫌他抱不动了。
因为可能抱一次就少一次了。
她素手抚过孩子绒绒的碎发,细细安慰着他,表情如同一个真正的母亲一般慈爱。
看的萧景泰有些动容。
须臾他便侧过了脸,举步向驿站里面走去,德九赶紧跟在身后。
对于萧景泰,陈洛初还是心虚的,虽然萧景泰没有给陈洛初定罪,但这不并代表陈洛初就是无错的。
陈洛初害怕他会像上次一样对落月动刑。
秉着非召不得见的原则,陈洛初一直没有去找萧景泰。
而是安安静静地和阿信一起带着陈予。
晚间陈洛初依旧是为陈予讲了几个小故事,把他哄睡后。
才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见安泽端了一碗药走过去。
陈洛初是认识安泽的,她在避暑山庄走丢时正是他找到自己的。
安泽看到陈洛初在面前,低头行过一礼,便继续往前走去。
“安泽。”
安泽停下,疑惑地看向陈洛初。
“这是?”
“这是主子的安神药,他睡前都要吃一付的。”
陈洛初惊奇不已,他何时开始睡前需要吃这种助眠的药。
她略略点点头,不再多问。
安泽侧身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萧景泰住哪个房间,便远远跟了安泽过去。
眼看安泽转身进入一个房间。
透过支起的窗的缝隙,她能看到萧景泰端坐在椅子上,正喝那碗氤氲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