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三个字的后果就是。
满榻的血。
有景辞的,有那人的。
她在刚开始的时候就狠狠地咬了那人的肩膀,脖子,甚至有他的手腕。
“对不起。”
那人一直在她耳边说这句话,Y国的发音让她此时此刻痛不欲生的感觉更加清晰。
景辞咬着牙关,紧紧地压抑住自己的哭腔,眼泪从未停止。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你结婚了。”那人在夜半的时候无意中摸到了她的戒指,哑着声音陈述道。
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有疼的原因,有恨的原因,也有恐惧的原因。
莫名的恐惧,杂乱的思绪夹杂着迷茫,此时此刻都来充斥着她仅存不多的清醒。
好像这小小的一方榻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伸手可以摸到的地方都是粘腻的血迹,或干涸的血。
痛极了,浑身都痛。
像是她经历了一场从业以来最艰难的任务,累得从发丝到指尖都在颤抖,痛得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怒嚣。
景辞没有回答他关于婚姻的话,那时候的她正在盘算着怎么逃离。
可是一想到,程易一直没舍得碰她,她就心头泛酸。
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程易。
怎么不来找我呢?程易。
程易呢?在干嘛呢?程易?
你还不知道我在这儿吧,不知道我今晚经历了什么吧...
唉,这都什么事呢?
别哭,景辞,这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真TMD疼……
程易程易程易程易……
知道会疼,谁知道会这么疼!!!MD,疼死老子了!
景辞抱着胳膊,蜷缩在角落,察觉到旁边的人动了动,她立刻冷静地说,“你最好别再动我。”
“对不起...”
“停止说这三个字,我不想听你说话,离我远一点。”
景辞的语气冷得骇人,黑暗之中更显压制感。
Y国话说起来很繁琐,绕来绕去的语法与多变的发音,使得Y国话听起来有一种强硬的感觉。
那人没再说话。
景辞迷迷糊糊中睡了一会儿,大概有几分钟的样子,很快她又惊醒,然后坐起来。
旁边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景辞发觉自己的体力好像逐渐在恢复,她撑着榻边,双脚先触地,脚趾才触及冰凉的地面,一阵钻心的疼痛就刺醒了她的清醒意识。
“卧...槽...”景辞小声咒骂一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摸索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伸手触到了丝质的布料。
她轻轻掀开,然后继续摸索,终于触到了墙,墙上有轻微凸凹的纹路,顺着墙壁,找到了厚重的窗帘。
景辞心里一沉,右手攥住帘布,轻轻一扯,朝阳的亮光照进她的眼底。
骤然出现的光线打破了整室的完全黑暗,她轻呼了一口气,眼前的朝阳美景震慑了她的心脏。
她想抬手遮一下光,左手还未抬起,关节的疼痛就又让她痛嘶一声。
天际边飞过一架飞机,留下长长的航迹云。
她要离开,真的要离开。
至少给自己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