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也只能看着他的尸体啐一句:“你真他娘的是个神经病。”
……
景辞的脑袋里空空的,眼里也空空的,可是眼泪还没有空。
易瑜颤着手搂住怀里小小的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别怕,他会没事的,别怕。”
其实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都怕得要死,却还撑着坚强安慰这个脆弱的小孕妇。
景辞心里知道,他大致伤在了哪,但是她不敢看,生怕会如她预料的那样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该是很久吧。
久到程易被医生们挪上了急救车,久到Douth的尸体被搬走,久到地上的血迹已经完成了拍照取证……
“走,舅舅抱你走。”
许肖恩见轮番几个人上前说阵都没有说服她离开这个狱间,直接走上前去说:“小阿辞,舅舅抱你走。”
景辞慢慢回过神,看向许肖恩,又是一汪眼泪,她哑着声音说:“舅舅……他怎么会有枪的?”
“辞,已经有人去调查了。”许肖恩动作轻缓地将她抱起来,这才知道这个往常无所不能的孩子,其实如蝉翼般脆弱轻盈。
“他……”景辞张张嘴,没叫出程易的名字。
“已经送去急救了,不会有事的。”许肖恩低声说着,待他再低头一看,他顿时有些慌。
怀里的姑娘已经闭上了眼,昏过去了。
Aiden马上叫医生。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她昏睡着,迷离之间听到一个人在说话,那个声音忽远忽近,但是可以听清其言语的内容。
她说:
“他的生活已经很苦了,如果他不把怨恨压在一个目标身上,就无法坚持着活到今天。”
“当他赖以生存的信仰“怨恨别人”被摧毁,他的生命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苦海无涯的生活。”
“你知道的,命运本就不公,天道轮回只是偶尔。”
景辞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她呆呆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你醒了,辞姐。”Aiden在旁边守着她,见她睁眼顿时一喜。
“程易……怎么样了?”她的嗓子不住发紧。
“程哥……还在手术室。”
景辞缓缓闭上眼,滚烫的泪从眼角滑落,嘴唇微微颤抖,然后抬手砸到床上:“都怪我……都怪我……”
“辞姐,别这样,你还打着点滴呢。”Aiden很快就抓住她的手腕,“医生说你是太过奔波费神了,给你打着营养针呢。”
“Aiden,我……”景辞的情绪顿时犹如山崩,开始只是抽泣着哭,哭着哭着就变成了嚎啕大哭,“我……想见……他,我想看他……还活着。”
“辞姐,”Aiden也跟着嗓子发紧,鼻头一酸,“程哥还在手术室呢,程爷在那盯着,指定没事。”
手术室里,程易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满脸苍白毫无血色。
程爷在几米外的观察室里站着,遥遥望着手术台上的儿子,他喃喃道:
“小程,你要是挺不过来,可就太遗憾了。到时候,我可就不管你了,小景说怎么安排这个孩子就怎么安排。”
“你这孩子,什么都瞒着我们。”
“如果不是我们跟着她来A联邦,小景就是NS听辞的事,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这么一个宝贝,你要是没了,我可就把她当菩萨供着了,等我和你妈退休以后,程氏就都交给她。把程氏都交给小景了哦,儿子,你可别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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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危险。
没想到亲生父亲竟然已经开始想他没了以后的安排了……真是亲生父亲……